门口弥散着呕吐物的臭味，还有酒精的味道，也不晓得这人喝了多少。

吐完的吴婷婷像抽了筋的虾子一样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海楠拽了她两把，小姑娘看着细瘦，还挺沉，她没拽动。

交接班的同事已经来了，她让海楠别管，这种醉鬼每天都有，大概就是附近职高的学生，酒醒了自然会走。

吴婷婷还躺在地上，两条腿细白惨惨地露在空气里，这种深夜，别说躺在地上，就是睡床上不盖被子也要着凉的。

海楠终归是老好人，掏半天掏出吴婷婷的手机，却解不开她的密码锁。

她在超市门口转了有五分钟，终于拨了电话给方瑶。

这种时候给人打电话，除非是至亲，否则被人骂都是轻的。

方瑶口气也不太好，听完就挂了电话，过了好久海楠才收到她发过来的号码，杨敬的号码。

这是一串很好记的数字，139，剩下的全是0和9，个位数里最小的和最大的，瞧瞧，多极端又矛盾的一个人。

深重的夜里，杨敬的声音有点低沉，带着隐约的不愉快：“哪位。”

海楠看了地上的吴婷婷一眼，理直气壮：“吴婷婷在海德高等职业学校这边的24小时便利店，醉的不醒人事，麻烦过来把她接走。”

“哪个吴婷婷？”杨敬不紧不慢地问。

海楠气绝，没好气地回他：“给你买80块黄鹤楼的那个吴婷婷！”

听筒里的呼吸声重了一点：“噢，你是超市收钱的那个？”

海楠懒得跟他扯：“总之你快点，再不来我就报警了。”

她想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在乎，因为她等了足足四十多分钟他才意兴阑珊地过来。

吴婷婷还在睡，轻微的鼾声，听上去不太雅。

杨敬站的有点远，点了根烟冲海楠笑：“白天捡苹果晚上捡醉鬼，你生活挺丰富。”

海楠的同事也出来了，她不好意思发火，压着脾气：“赶紧把她弄走，她把我们的易拉宝吐脏了，你跟我同事交代一下赔偿的事。”

杨敬烟抽的很快，几口就到烟嘴了，抽完才走近，整个人从暗处走到光亮里，突兀的高，突兀的大，一身运动服，脚上也是跑步鞋，很轻松的样子。

“那，不好意思，要赔多少？”

海楠和同事对视一眼，都不太清楚具体的金额，要多要少也不合适，真的已经太晚了，她让杨敬留了联系方式在店里，等天亮再解决。

吴婷婷被他抱上车，他也不嫌她一身酒臭，还把外套脱下来搭在她身上。

海楠看完撇撇嘴，准备回家。

“哎，我送你啊。”

他坐进车里，在发动车子。

“不用了，我就住附近。”

“噢，好的，你慢一点，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