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一晚，海楠回去躺在床上了还在懊悔，早知道就不要管了，还麻烦了方医生，她扭头看看漆黑夜里的大床，但愿那个杨敬和方医生不是什么男女朋友。

海楠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张大姐交给她五百块钱，说赔易拉宝的人留给她的，给她买苹果吃。

海楠头一回觉得钞票烫手，揣在口袋里坐立难安。

这周最后一天去医院，海潮闹脾气，因为她想穿裙子海楠不让。

到方医生那儿谁也不说话，一个小时两百块，海楠心疼。

“方医生，前天晚上，真不好意思，打搅你休息。”

方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面无表表地埋头继续写病历。

“我以为杨先生是你朋友，那位吴小姐之前跟他一起来我们超市买过东西，就这么巧，她那天醉的好厉害，太晚了，我怕她出事。”

海楠絮絮叨叨地解释，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方瑶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先出去好吗，现在是你妹妹的治疗时间。”

海楠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面红耳赤。

海潮咧着嘴笑：“海楠，出去，现在是我的治疗时间。”

这个小没良心的，海楠瞪了她一眼，只好出去。

周末没什么人，走廊里空荡荡的，海楠坐在椅子上看书，她收拾屋子的时候找到一本《红处方》，大概是上一位租客留下的，她这两天看了几页，挺有意思，闲了就拿出来看看。

“哎，哎，苹果妹。”

海楠抬头，鼓着脸：“怎么又是你。”

杨敬笑嘻嘻地在她旁边坐下来，凑过来看书面：“哟，毕淑敏的书啊，看得懂么？”

她猛地合上书，挪开两三个座位，离的远远。

杨敬故意露出一种挫败的神情：“不是吧，我一向很吃得开哎，你眼神不好？”

海楠心里呸了他一声，真不要脸。

“里面那个小胖子是你妹妹？”他就隔着几个座位和她说话，声音不大不小。

海楠愤愤地剜他一眼：“你才是胖子！”

杨敬闷着笑：“噢，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收回，那请问你妹妹叫什么？”

她根本就不想理他，又打开书继续看。

“简方宁后来自己也吸毒了。”他不轻不重地吐出这么一句。

海楠简直惊讶到不能闭上嘴巴，忽而又恼怒地站起来：“有没有素质！谁让你剧透了！”

杨敬却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少看点这种书，看看青年文摘故事会不是挺好。”

她轻哼：“我有脑子。”

他鲜少地认真看她，噢，有脑子，可是外面大把有脑子的人被毒品给害了。

海楠又看了一页，沈若鱼卧底到戒毒医院，压抑病态的气氛让她崩溃。

“我知道毒品是害人的，这书一开始就说了，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认识到毒品的危害，我不会好奇它是什么味道的。”

杨敬掸掉烟灰：“嗯，但愿。”

海潮的一小时很快结束了，出来的时候咧着嘴，很高兴的样子。

方瑶跟在她后面，轻声叮嘱了几句，海潮难得耐心听话地一并听完。

“好了，下周的时间变动一下，改成二四六过来，有问题吗？”

海楠下周是夜里一点到第二天下午一点的班，就晚上就有时间。

“能晚上过来吗？我下周是白天的班。”

方瑶抱着胳膊：“海小姐，我早前就跟你讲清楚了，海潮的病得去原发地，你搬家换地方，什么都换了，她没有安全感，对治疗也没什么好处，我现在只是在做最基础的导入治疗，你也看到了，效果一般。”

海楠抵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海潮睁着黑白分明的眼，咔哧咔哧地吃苹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担心，无忧无虑。

“你考虑一下，到我这里来费用也不低，一星期就是六百，我不建议海潮再做这种基础的治疗。”

海楠低低地嗯了一声：“谢谢你方医生，那，下周我们就不过来了。”

瘦瘦的姐姐拉着胖胖的妹妹走的很快。

杨敬皱眉：“你干嘛对她这么凶，能治就治，不能治也别赶人啊。”

方瑶古怪地看着他：“我是这里的医生，我怎么做用你教？管好你自己，风流债都追到我这儿来了！”

杨敬不明所以：“嗯？”

“前天晚上去拯救失足少女了吧？”

杨敬反问：“电话是你给那个苹果妹的？”

方瑶污嫌得不行：“什么苹果妹，乱七八糟的，我警告你，离我的病人远一点，离我病人的家属也远一点！赖狗扶不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