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穿越穿出的破事儿,跟查案似的到处都是疑点,到底怎么才能弄明白?
这会儿已是散了早朝的时候,桑麻跟着从前殿回来的大皇子,一路下来心头惴惴。待回到东宫备上早膳,才见主子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早晨我进殿前见你在下头跟个宫女拉扯许久,究竟是什么事?”
桑麻哭丧着脸跪下磕了两个头道:“爷饶了我吧。奴才今日给爷丢了脸。”
“嗯?”
桑麻偷瞧一眼细嚼慢咽的施繁海,苦兮兮的将早上柳青青莫名来抢他腰牌之事说了,“当时正是上朝的时辰,奴才怕惹了人注意,没能拦住她。”
“所以她这是出宫去了?”
桑麻怯怯垂了头。“嗯。”
“竹简都穿完了?”
桑麻的头更垂下去,“还没。”
在桑麻的提心吊胆中,施繁海起身道:“爷乏了,要午睡,谁来都不见。”
“若宗越大人回来了呢?”
“不见。”
“诺。”
桑麻揣着一百二十个小心服侍着主子躺下。欲退出门时,帐中传来主子情绪莫辨的嗓音:“人已经入东宫有些日子了,当日究竟是何情形你可曾问明白?自己做坏的事,难道还要等主子为你收拾?”
桑麻两腿一软,眼泪汪汪道一句:“奴才受教。”匆匆离去。
柳青青站在街上,望着车水马龙,一手摸着肚子只觉饿的心慌,忽然惦记起早上厨房那一笼馐糕来,不禁咽了口水,决定往府中折返。
路过个买茶点的铺子,远远就闻见香气扑鼻,且被一大群人围着,料想是什么新鲜吃食。
她忍了口水,摸出昨夜褚服良辰给的钱袋来,决定先去买些来祭馋虫。
正要去排队,忽然耳尖的听见店铺的一排箩筐后似有人八卦。
一个气喘吁吁道:“昨日特意叫欣然去问了,费了老劲儿才把话套出来。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一个嬉笑道:“自然自然。”
气喘吁吁缓和了些道:“那几日,我们府上老爷忙着论的是要把今年的乡贡提前,说是已命各地人选到衙门去报名,好齐往京城来。你家小叔子究竟收到信没有?”
嬉笑的嗓音忽然紧张起来,“这我可不知。不是说每年都放在开春么,今年怎得赶这么急?”
气喘吁吁已趋于平复,关切道:“可不是,你赶紧写封信回去,可别出了什么差错。听说这是宫里哪位的主意,只说既然下了令就不等人,就算有被耽搁的,也只能算他命不好。这种命不好的,咱们大尧朝堂不要也罢。”
“啧啧啧,这口气,必然是什么大官。。。”
气喘吁吁大概确认了她心中所想,又交代道:“还有,这次来是要考试的。可叫你家那个小叔子别光顾着潜学拜官的礼数,也多用点心在书本子上。”
嬉笑惊讶道:“他李婶,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李婶说到此处颇有些得意,“我告诉你,要不是那个总跟着老爷进宫的小子,天天追着我家欣然跑,怎么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出来。我说,你家小叔子若真做了官,可得像当初说好的,咱们两家。。。嘿嘿嘿嘿。”
“自然自然,他若做了官,可不得多谢谢她李婶和欣然呢。”
柳青青默默可怜了两人口中的欣然姑娘,一面记起当前大事是要填饱肚子。
看着眼前人头攒动只多不少,暗恨自己不该为这没多少意思的八卦耽搁了排队,这会儿已是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柳姑娘。”
柳青青顾自数着银子够不够高价围追堵截已买到的人,一时未察是叫自己,忽被吓了一跳。
“柳!姑!娘!”
她抱着耳朵后退一步,恶狠狠瞪一眼眼前的人,“你谁?”
问罢忽然觉得这小厮有几分眼熟。顺着看过去,路当中一架马车不要更熟,昨夜才刚见过。
一张俊帅英气的脸,朝她笑的分外和气:“柳姑娘饿了?本王请你吃好吃的去。”
她原要退避三舍,远离这惹祸分子,忽然记起自己昨夜忘记问他的事,忙撸了袖子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说着三步并做两步踏上车去。
待上了马车,原本计划了无数版本的套话全被咽了下去。
褚服良辰身侧,盛装的柳言言一双眼恨不得能变成刀锋把柳青青刺出千百个洞来。
而始作俑者正一脸无辜的朝柳青青解释:“我怕言言无聊,便让她陪我出宫逛逛。”
又转对温柔贤淑的柳言言道:“我怕你不自在,便请了姐姐来陪你。可怪我自作主张?”
柳青青默默闭上了眼,将两人的对话自动屏蔽在外。
一顿不知滋味的饭罢,她这只电灯泡又被硬拖着逛街。还好柳言言提议游湖,让她这几日略受操劳的小腿有了机会缓上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