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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县令文书到——”
嘹亮的通传声骤然刺破院中的剑拔弩张,高知砚刚攥紧扫帚准备殊死一搏,院门外已尘土飞扬,十几名黑衣侍卫簇拥着一位锦袍中年男子疾驰而来,那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气场凛然慑人。
“许师爷!稀客稀客!”孙乡长一眼认出是陈县令心腹许满多,忙堆起满脸谄媚,快步迎上去想攀谈。
“滚开。”许师爷眼皮都未抬,冷硬地拨开他,径直踏入庭院,“本师爷此来,只为找高知砚高先生。”
“许师爷您这是……”孙乡长满脸错愕地紧随其后,“高知砚可是十里八村闻名的赌棍恶徒,您找他有何要事?”
“我与何人相见,轮得到你置喙?”许师爷回头瞪了他一眼,语气威严如铁,“再者,高先生捉拿朝廷要犯有功,已是张知府跟前的红人,你再敢污蔑半句,休怪我不念旧情!”
孙乡长脸色骤白,瞬间噤声,只能讪讪地跟在后面,心中满是惊疑。
许师爷踏入院子,见乡民们手持农具与高知砚对峙,当即双眉紧锁,厉声喝问:“孙乡长!高先生在此,你竟敢纵容恶民上门滋事,是不想当这个乡长了?”
“许师爷救命啊!”满身猪粪、臭气熏天的李雨连滚带爬凑上前,哭嚎着控诉,“是高知砚家的畜生平白踹我,他还纵容恶犬伤人,半点不肯认错!”
“哦?”许师爷眼神一沉,目光扫过院中的骏马,“你说这马是寡妇所赠,还无故伤你?”
“正是!”李雨以为抓到救命稻草,哭得愈发凄惨,“高知砚不仅不赔罪,还扬言要打我!”
孙乡长在一旁暗自窃喜,心道:这下看你高知砚如何翻身!
“呵呵。”许师爷突然冷笑一声,抬手喝令,“来人!将这刁妇拿下,重打三十大板!”
“大人冤枉啊!”李雨面色惨白,拼命挣扎,“被打的是我,您为何要打我?”
“许师爷,这里头怕是有误会!”孙乡长也急了,连忙上前辩解,“确实是高知砚的马伤人在先……”
“误会?”许师爷冷哼一声,指着骏马沉声道,“这马乃是永定县陈县令亲赠高先生的嘉奖!你们心生妒忌,竟敢污蔑高先生与寡妇有染,抹黑朝廷命官,此等罪责,打三十大板已是从轻发落!”
这话如惊雷炸响,在场众人瞬间僵在原地。李雨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高知砚;几个握着农具的乡民手一松,农具“哐当”落地;孙乡长更是如遭雷击,脸上血色尽褪。
“高先生,让您受委屈了。”许师爷转身面向高知砚,神色瞬间缓和,恭敬拱手,“此等恶民,我定会严惩不贷。”他心中清楚,若不是高知砚,陈县令现如今恐已锒铛入狱,自己这个师爷也未必能坐稳。
高知砚淡淡一笑,放下手中扫帚:“有劳许师爷。”他本不想与李雨过多计较,但对方再三羞辱沈婧,这三十大板,算是给她的教训。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李雨五花大绑按在地上,木板落下的闷响与她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渐渐微弱下去。
乡民们吓得魂飞魄散,争先恐后地往院外跑,生怕惹祸上身。
“高先生,这是陈县令命我送来的公文与嘉奖。”许师爷示意侍卫呈上一块牌匾,“您办案有功,县令特赐‘秉公断案’四字牌匾,以表敬意。”
两名侍卫抬着红底金字的牌匾上前,熠熠生辉。高知砚笑着谢过,命人收下。
“婧儿,替我送送许师爷。”高知砚看向仍有些发怔的沈婧,温声说道。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沈婧是他高知砚的妻子,从今往后,无人再敢轻视。
沈婧抱着囡囡,连忙点头,恭恭敬敬地跟着高知砚送许师爷出门。
许师爷翻身上马前,特意看向孙乡长,语气冰冷:“孙乡长,高先生的院子,不是谁都能闯的。日后再有人寻衅滋事,我唯你是问!”
“是是是!师爷放心!”孙乡长擦着额头冷汗,连连躬身应下,心中后怕不已——刚才若不是许师爷及时赶到,他怕是也落得和李雨一样的下场。
许师爷冷哼一声,策马离去。
院中人散去后,孙乡长立刻换上谄媚笑容,弓着腰来到高知砚面前:“高先生,今日之事都怪李雨那刁妇挑拨离间,是我有眼无珠误会了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在陈县令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孙乡长。”高知砚脸上挂着浅笑,语气却带着锋芒,“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些不该打的主意,还是趁早打消为好。”
孙乡长脸色一僵,心中暗惊——高知砚竟看穿了他觊觎骏马的心思!他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小的谨记高先生教诲!”
待孙乡长灰溜溜离开,高知砚才转身看向妻女,将囡囡抱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道:“囡囡不怕,爹爹在。中午爹爹去买只鸡,给囡囡做烤鸡吃,压压惊。”
“烤鸡!”囡囡瞬间破涕为笑,小脸上满是期待,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沈婧站在一旁,望着眼前温馨的一幕,眼中泛起泪光。那个曾经只会赌钱、打人的男人,如今竟变得如此可靠。难道,她长久以来的期盼,真的要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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