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羌又让那名骊族女子带她去安顿。
还有一个替身朝着她俩温煦的笑。
叶繁漪稍微侧了侧身子,叹口气,果然不是在看她。
这替身与这骊族女子绝对有些关系,凭叶繁漪二十年的经验看来,非同寻常。
无羌道:“他就是个替身,你不至于一直盯着人家看吧。”
叶繁漪咳嗽两声,对那骊族女子道:“咱们走吧,有人太吵。”
无羌气结。
骊族女子掩嘴偷笑,朝那替身温柔点了一下头,遂踩着步子领着叶繁漪走了。
“小姐如此聪慧,方才定是看出来了。”
叶繁漪此时知晓这女子名为蓉沅,是为数不多的骊族后人。
她有些尴尬,人家风花雪月是人家的事,她不好作评论,可是这一问,难不成方才那一眼叫她误会了?
蓉沅笑道:“没关系的小姐,此事又并不是你一个人知道,许多人都看在眼里呢。”
“许多人?”
“嗯。若非为了我,他是不愿为少使做事的。”
她们边走边谈。蓉沅此刻神情舒意如同三月里一抹灼灼桃夭,天高辰远,温柔如水。
果然有着爱情的女子是幸福的。
当初的大姐姐成亲时告诉她,一位女子,只有在看见谈及爱人时表情最为真实。而有真正心爱之人,这名女子直到朽朽老矣,也可说不枉此生。
她心中无比真挚的想为他俩祝福。
两人走至客栈,上了楼。
“其实,依蓉沅所见,小姐你,不久便会逢上命定之人。只怕的是,你不愿抓住他。”
叶繁漪对情感一事天生愚笨,可一旦被人说了,她又忍不住好奇,想知道到底是谁。
可蓉沅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告诉她。
“情之一事,缘由天定。途中曲曲折折,坎坷无常,看似无缘,实则都含在经历之中。这种事最后才惊喜,你若现在知道了,指不定这一段命中注定就给推了。”
她听不懂。
“原来骊族人对情字竟有如此高深的见解。是不是骊族人都这么信命?”
蓉沅突然嗤笑一声,“是很信。可惜信到最后,骗了自己。”
叶繁漪继续好奇。
窗外星空明朗,无风无声。适合彻夜长谈。
蓉沅将蜡烛点上,房间里立刻多出了两道影子。
她朝叶繁漪莞尔一笑,问:
“不知小姐,可愿听一个故事?”
六十年前,骊族还有很多族人。
一名骊族女子救了一名剑客。
那剑客被水流冲下来,晕躺在河滩上。
恍惚间还有些意识,他听到一阵急促清脆的铃声。
更像是招魂的梵音,清晰的震荡。
他被一股力托起,干冽般的东西灌入他口中。
他努力抬了抬眼皮,但总是模糊一片。
直到一段清灵的女声响起。
“我叫九媌。”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座竹楼里。
阳光带着清新雨露的味道,透过缝隙洒进床帐,偶尔伴随着一两声鸟鸣,无比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