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脑袋都放空了,只剩下无尽的悲哀和绝望,眼睛好痛,心也好痛,可我能说给谁听呢?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苏骨佑来到我的身旁,叫着我的名字,我呆然地看着安儿,哄他睡觉。骨佑告诉我,安儿没了,我不信,我怎么能信呢?他一直不希望我好,所以一定,在骗我,我的安儿还没有一个月大,他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
“骨佑。”
这个声音那么刺耳,那么恶心,那么让我冲动,心中的怨火终于点燃了,我站了起来,挥出一把长剑,指向郑茸珺,好多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可我什么也听不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便是毒杀我孩子的凶手,我怎能让她得逞呢?
我拼尽全力,将所有的情感都注在这一剑里,看着剑尖逐渐逼近郑茸珺,我想着我也该解脱了,可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我便能杀了他,苏骨佑,这个女人杀了你的孩子,你还要这般护着她么?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骨佑,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眼前一片模糊,这一觉晚来了四五天,当我醒来时,苏骨佑便在我身边,我仇恨地望着他,从今天开始,对他,我再也不可能高兴起来了。几日前我还在想,或许,我们还有机会重来,可现在,不可能了,永远都不可能了。
我的泪就没止过,他伸手要来替我抹泪,我一掌将他伸出的手按在床上,或许,这是我最恨他的一次了。
他沙哑着声音,轻轻得说道:“汝儿。”
我猛地想起了安儿,便从床上滚的也好爬的也好,将自己移到摇椅前,苏骨佑大声地喊着我的名字,跟了过来。
“我的安儿呢?我的孩子呢?”我揪着他的衣服喊着,喊得我撕心裂肺,悲痛欲绝。
他强制将我抱进他的怀里,说道:“安儿已经没了,我已将他埋了。”他流泪了,他也会流泪么,你这么绝情,演给谁看啊。
我起了身子,没命地跑向竹林,雨那么大,淋得我好冷,我的安儿在哪?你一定也很冷,娘亲抱抱你就没事了,你一定还没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竹林深处,一座坟墓,几株花,几个盘子,真可笑,碑上怎么刻着“苏氏和水氏之子苏安之墓”呢?
我跌在坟前,徒手刨着泥土,安儿一定在里面闷死了。
苏骨佑拉住我的手,口口声声地说道:“安儿已经死了。”
我大喊道:“你胡说,他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能这么说。”
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抓得我的手腕好痛,他镇定地告诉我:“汝儿,安儿已经死了,你不要再骗自己了。”
骗自己?
我终于绝望地倒下,倒在他的怀里,发泄地痛哭着,大雨将我淋个清醒吧。
......
我躺在床前,卿卿不知道在和我说些什么,我听不进去,双眼放空,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木偶,什么感情都没有了。
我不得不承认,一切都变了。
卿卿走了没多久,苏骨佑便进来了。
我呆呆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他一惊,凑到我跟前,与我说道:“汝儿,我是骨佑,我是你的夫君。”
我看着眼前这个人,仿佛在看着另一个人,我一副无哀无怨的样子,语气淡淡地说道:“你不是,我的夫君已经死了,我的骨佑,也死了,十个月前,他说要去处理家事,然后就死了。”
我又说道:“我是谁?为什么我没有心了,我的心死了。”
他伸手来拥我入怀,说道:“汝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什么也别想,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推开他,满目苍凉地看着他,说道:“我不需要你陪,你走。”
骨佑痴痴地望着我,久久才说道:“汝儿,你别这样。”
我依旧呆然,看着他,久久,我便哀求道:“你杀了郑茸珺,好不好?只要她死,我们才可以变好,我们,才可以重新开始。”
我在犯傻么,他怎么会去杀了自己的情人呢。
可此时,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一辈子,就这一件事。
他的眼神里满是不舍,又说道:“这件事,和她无关。”
我竟还傻傻地以为在我和她之间,总有一次你会选我的,可我还是错了,错得彻底,在你的心里,我永远也比不上她。
我将他狠狠地推开,大声地喊道:“她杀了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还护着她?苏骨佑,我看清你了,我彻彻底底地看清你了。”
“汝儿。”
我绝望地吼道:“滚,你滚。”
他虚假的泪水溅到我的手上。
他走了。
我走到安儿的摇椅边,像往常哄他睡觉一般摇着,摇着......
这么大的屋子,又剩下我一个人了,好孤单,好孤单。
前几日气候不是渐暖了么,怎么又下起了大雪,是嫌我的心还不够冷么?
我还有事要做,我可以绝望,但我不能放弃,我怎能看着我的安儿白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