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清剿豫州残余黄巾,我看啊,是心气儿彻底被打没了!
皇甫嵩轻轻鬆鬆就拿走了他在充州的根基,豫州那些世家望族,暗地里都把真正能打的精锐悄悄塞给了皇甫嵩和朱偽!
剩下个戏志才、沮授再能掐会算,也就是管管钱粮、发发布告的份儿!
陆鸣?哼,曇花一现!这盘乱棋里,他陆子鸿出局嘍!”
言罢,得意地举起酒杯,引来周围一片附和的笑声和嘆息。
“就是!早先看他锋芒毕露,如今成了纸老虎!”
“在豫州窝囊著,怕是再无翻身之日咯!”
“豫州哪里还有什么功劳可言,嘿!”
“可惜了程昱廖化那帮好手...”
就在满堂喻嗡的嘲讽声浪即將淹没最后一丝理性时,角落阴影里传来一声清晰、冰冷、如同金铁摩擦的笑。
“呵..”笑声不大,却带著一种穿透喧囂的力量,瞬间將部分目光吸引过去。
那里坐著一个不起眼的老者,正是陈留卫家这支庞大商队的领头掌柜。
他一身半旧的青布棉袍,浆洗得发白,但浆洗得极其硬挺,手指上带著一枚包浆圆润的老玉扳指,眼神却锐利如鹰隼。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挨个扫过刚才高谈阔论的王胖子、李老抠等人,嘴角掛著一丝洞悉一切的嘲弄:“诸位,莫要以井蛙之见,便妄断九天鯤鹏之行止!”
满堂剎那安静下来,只余炭火的啪声和窗外更紧的风声。
“陈留卫家商队,行商天下州郡!”
老掌柜声音不高,却字字鏗鏘,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老牌世家的沉稳:“老夫观人看势,不敢说通天彻地,却也略有心得。
尔等只见泰山脚下尸山血海,只见巨野营中暗流汹涌,便道那陆子鸿『心气已消”,『做了嫁衣”?可笑,愚不可及!”
他上前一步,环视眾人惊疑不定的脸,眼神如电:“充州交割之时,程昱、廖化带走的,可不仅仅是残兵败將!而是真正的山海百战精兵!
这可都是老夫亲眼所见!
更有黄忠那两万能射穿石头的【玄凤羽卫】!
廖化的两万山地如履平地的【泰山铁卫】!
还有如山如岳的近百万山海主力精锐部队皆是百战精兵!
更何况尔等是不是忘了一处地方,北方那座风雪漫天之处一一阳信城!
尔等是不是忘记了更北面的幽州战场?
真当那田畴田子泰是吃素的?高览高元伯手中铁塑斩不开程志远的狗头?
山海领有的是捞军功的机会!”
他指著窗外的寒风,声音带著一种预言般的凛冽:“尔等只见豫州檯面上一片和谐之景象,收流民、稳人心、派文吏、发安民告示。
岂不知陆帅正以这『战时总揽军政”之大义名分,如同无声春雨,渗透州郡肌理,化地方根基为己用!
那戏志才掌消息,沮授领钱粮,郭嘉惑人心,更有陈到、典韦这等万人敌坐镇营盘!
这叫蛰伏?这叫积蓄!这叫一一他猛地一顿,斩钉截铁:“一一盘龙臥渊,待时而动!”
卫老扫了一眼张口结舌的眾人,冷笑道:“老夫敢断言,尔等今日在此高论陆鸣沉沦,下一刻,北风吹来的消息,便能重重在尔等脸上,让你们知道何谓『人杰”!说不定.....
男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这消息,已在路上了!”
话音未落!
酒肆那破旧的毡布门帘被一只带著冰渣、覆盖兽皮护臂的粗壮手臂猛地掀开!
呼一一刺骨的寒风裹挟著漫天飞舞的冰晶和雪屑,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灌入温暖的酒肆!
瞬间吹灭了近半的油灯,炭火被激起漫天火星!
所有人为之激灵,纷纷裹紧衣袍,咒骂著看向门口。
三名壮硕的汉子浑身裹著厚厚霜雪冲了进来,为首一人毛髮、鬍鬚上都结了冰棱,兽皮袄冻得郴硬,正是刚刚抵达此地的幽州商队首领。
他面容冻得紫红,嘴唇乾裂带血丝,眼中却燃烧著惊悸与狂喜交织的火焰!他甚至来不及拍打身上的雪粉,便用冻得嘶哑却亢奋到极点的嗓子,对著所有人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