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洗漱室的灯被人随手拍上。
“你还好吗?”终于等到十三他们发泄够离去,蒋冧慢慢放松身体,微微转头。
这动作做起来有些困难——吴岇的手还护在他的头上。
“恩。”他有些吝啬的回答。
蒋冧从简单的单字中实在是听不出他现在的状态,于是想要起身,却发现吴岇竟把他压得死死的。
“先让我起来,我这样看不到你。”
“……好。”
吴岇停顿一下,接着应了,慢慢从他身后起来。
灯被关掉,走廊上的定时灯也早已熄灭,即使是坐起身眼前依旧是黑漆漆一片。
二楼走廊只有在中间位置有扇大窗,而蒋冧就是靠从那透出来的一点点月光,模糊的看见了吴岇跪坐在地上的轮廓。
蒋冧伸出手,盲人般的朝那轮廓摸索。
待到碰到温热的手臂后,蒋冧才停住,默默回忆着刚刚灯灭前他们所处的位置,轻声开口:“你别动,我去开灯。”
刚一说完,便起身用脚量着步,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往开关摸去。
“把眼睛闭上。”蒋冧在细心提醒后便开了灯。
刺眼的灯光令他俩都下意识低下了头。
蒋冧眯着眼看向吴岇,却发现那人正借助双手尽力将身子撑起。
“你没事吧?”蒋冧加快脚步走过去,怎么说这伤也是为他受下的。
想到这,蒋冧的心里紧了紧。
“没有。”吴岇的声音没怎么变,仅靠着自己也不算艰难地站了起来。
“没有?”明显的怀疑,“我看看。”
说着,蒋冧便作势要掀吴岇的上衣。吴岇知他并无恶意,干脆痛快的自己动手。
可能本质上还是有些惧怕臧以求的,十三他们下手很有讲究,全都集中在背部和侧腹这些不太容易被发现的部位,而吴岇那张算得上英俊的脸却是丝毫没有损害的。
借着灯光,蒋冧在吴岇平滑的背上看见了些些青色的痕迹,可能是他的肤色没那么白,所以看得并不明显。总得来说,他伤得确实没有蒋冧想得那么严重。
帮他把上衣整理好,蒋冧叹气开口:“回去我给你上药。”
这可不可以算是互帮互助和谐友爱了?
即使两人尽量悄声摸进房间,但习惯性浅眠的人们在他们打开后门时却还是抬了下头。距离远的人看不清来者是谁——比如吴汐。
蒋冧向十五的方向看了看,床铺还很干净,看来他并未回来过。
小声招呼吴岇爬到自己的床上——吴岇住上铺,擦药不方便。
小心翼翼的轻声将吴岇的上衣掀开,借着月光,他虽看得不真切,却也知道这淤青泛得厉害。他将药酒先倒在吴岇背上些,又倒了些在右手,双手揉搓几下,轻轻附上去,慢慢揉开。
“我可以……自己走。”十五有些气喘地开口。
臧以求右手从腋下搀住他,可他却用力的想脱出。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现在这么近乎抱着他的人可是臧院长,但为什么他会如此的想要逃离呢?
“别动。”臧以求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你再用力试试!”
十五被他突如其来的火气激得更加逆反。
他不想,不想再像现在这样了。
没有意义不是吗?就算他贪恋旁边这人的一切,可那又如何?
长时间的与众不同让他误以为臧以求对他是特别的……呵,怎么可能?凭他现在的能力,一个多月后,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希望……
感觉郁结在心,十五皱着眉,闭眼大喊:“我说了我可以自己走!”
臧以求的卧室在一楼,他们正下最后一层楼梯,整个别墅里死沉沉的静着,十五这一声就格外引人注目。
“胆子大了是不是?”臧以求放开手,却在下一秒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