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生日很快就到了。

而蒋冧也终于知道十五说的“不太一样”是怎样。

只不过……

这哪里是不太一样？简直是太不一样。

二十个人在晚上十点整准时站在了训练室内，而臧以求像是早就等候在那里。

“列队。”又是熟悉的声音。

蒋冧是刚刚在来训练室的途中向吴岇询问才得知，今晚的所谓“仪式”其实就是对仪式主角的“群殴”。

说“群殴”也不太合适，但是仔细想想，由排位靠前者向后顺延，依次与其进行一对一。十五本来排位就在偏后的位置，这要是挨了前面十四个比他强的人一顿胖揍，就算他本来有打败后面几个人的资本，也奈何不了战斗力大打折扣啊。

本想在开始前和十五说上几句，事实上根本没有机会。

“十五，出列。”臧以求待所有人站定后，缓缓开口。

十五没怎么细想，在听那人点到自己的名字时便立即答“是”，慢半拍的向外跨出一大步。

如果现在有人好好打量他，一定会发现他僵直的后背，和攥得紧紧的双手。

他心里紧张的要命，却不敢表现出来。他是怕在这么多人面前丢面子，但更怕眼前这人对自己失望。

十五是这批人中最早开始训练的，自认热忱的态度和认真的程度都不输其他人，可他却就是没有那些人学得快、学得好。

“胡季楠，开始吧。”

臧以求说话时未朝十五的方向投上一眼。

“是。”胡季楠粗犷的声音响起，却不带一丝急躁。

两人面对面站着，时间也染上了拖延。

而就是在蒋冧松下紧绷神经的那一刻，右边高大的男孩出手了。

胡季楠的拳特别狠，腿也很有力，而且格外喜欢攻击对手的头部和腹部。蒋冧是属于没有反击能力的，而十五不一样。

十五轻巧躲过胡季楠一记重拳，闪身到侧面麻利出拳。

只是这“拳”和胡季楠的不尽相同。

胡季楠出拳时习惯将除拇指外四指攥紧完全包住拇指，而十五却有个与许多人不同的手法，就是用拇指扣住无名指攥拳，食指中指突出。

这一拳出得没什么用，小臂被胡季楠抵住，十五的力气比不得他，所以只能靠技巧。灵活的闪过胡季楠踢出的右腿，十五凭着他的腿风，在心里想到他并未使出全力。

一时间，整个训练室就只有身体与身体相碰、和微浅的呼吸声。

但差距是很明显的，即使十五灵活轻巧，躲过胡季楠前面几个有力的攻击，但最后还是被他一拳击在腹部。十五倒地，接着很快爬起，却不像之前那样灵活。

胡季楠放了水，这是大家都能看出了来的。若他动了真，便该十五倒地的那一刻就欺身制住。

十五尽量忽略腹部的隐痛，继续出拳。没出几招，又被打倒在地。

几次摔倒让十五有些恍惚。

就在这时，臧以求喊出一声“换人”，排位第二的人便出列。

一场看上去并不公平的比试，不正是他们都习惯的？

待轮到第三个人出列时，十五还是能站直身子的。

相比于前两个人，第三位温柔得多。

他出拳速度很慢，给了十五充足的躲避时间，出腿角度偏低，大都是将他绊倒，却不伤他。十五每次快要落地时，他便会变个身型，给他的下落多些阻力。

所以下次换人之时，十五与刚才并未有何区别。

慢慢的，第四个、吴汐、第六个、第七个……

蒋冧在旁边默默看着，心却一直没敢放下。他虽未曾把十五当作可以交心、放下一切交往的朋友，但日日相处，他帮了他许多，情意却也是不会少的。如今看着那个不断被打倒，却又不断努力站起的男孩，蒋冧还是紧紧揪着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