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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忆昔暮寒 > 豆蔻年华(上)

豆蔻年华(上)(1 / 2)

 她说,那时的她还是初春。

初春十三岁便被买到了妓院,被那个她叫了十三年娘的人。

从初春有记忆开始,她就发现她的娘和别人家的娘不太一样,别人家孩子生病的时候,人家娘亲着急上火,心急如焚,而初春生病的时候她的娘却对她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别人家孩子生辰的时候,人家娘亲欢天喜地满面红光的为自己孩子庆生,而自己的娘亲却连自己的生辰都不知道;每逢过年过节别人家孩子都穿新衣服的时候,初春穿的却是别人家孩子不要的旧衣服;还有就是,她的家里隔三差五就会出现陌生男人,而且每次的人都不一样。

镇子上的人都骂初春的娘不要脸,就连经常和初春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也会指着初春的鼻子骂她娘是个骚货,每当这个时候初春就会扑上去和骂她娘的人大打一架,经常鼻青脸肿的回家,不过回家后她娘也不会有一句关切询问的话。

在初春的记忆里,她的娘几乎没对她笑过,每一天都是冷言冷语的相对,而且还动辄打骂,初春身上基本上天天都是青一块紫一块。

但是初春不怪她娘,她很天真的认为她娘这样对她是因为她没有爹,她娘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很不容易,脾气差了点没什么。不过初春不知道,她活过的十三年里的每一天都有无数次被她所谓的‘娘’杀了的可能。

初春真心把她当成娘,可是所谓的真心最终换来的不过是一纸卖身契。

在初春被卖掉的那一天,她才真正的知道,她口中的娘其实是她的债主,她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亲爹爹是个杀人犯,杀的就是这个‘娘’的双亲,而她不过是一个复仇的工具。

大梦初醒不过尔尔,突如其来的现实让初春心如刀割。

面对着身后的纸醉金迷声色犬马,初春哽咽着问她的‘娘’:“你从来就没把我当成过你的女儿是不是?”

她‘娘’转过身去,低声回答:“是。”

初春眼中的泪终于夺眶而下,她不甘心也不死心:“一天都没有么?就一天?”

“没有。”独生女坚决无情。

初春终于死了心,流泪转身走进了那条花街柳巷,从此诀别,再无相见。

独生女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角也湿了,即使她努力地把眼睛睁的很大,也没能容纳下眼泪。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十三年朝夕相处,没有一点感情,那是假的,可是她不愿意承认,因为一旦承认,那便意味着忘记仇恨,若没有仇恨,她又怎能苟延残喘的活过十三年?

在将初春卖入妓院后,独生女便去了衙门自首,当了十三年的逃犯,她也煎熬,自首的那一刻,她解脱了。

在这十三年里她逃了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者说,她不想清楚,就这么浑浊到死也不错。

独生女的解脱,便是初春噩梦的开始。

虽然初春只有十三岁,但是跟同龄人一比,那模样已是一等一的出挑,就是瘦了点;妓院的老鸨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一看初春便知她长大后定是个回眸一笑百媚丛生型的人物,于是乎她就将初春终点培养了起来,以后是要让她当花魁,当这条烟花巷子里最有名的头牌。

就在这培养花魁的道路上,出现了变故。

这天初春正在房中练琴,妓院老鸨急急忙忙的便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的拉着初春就跑,初春大惊:“这,这是要干嘛?”

老鸨大口喘着气:“你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然后初春随着妓院老鸨来到了妓院里最高档的雅间里,一进门,初春的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了。

初春见到了她爱上的第一个男人。

一见到他,初春便想起了一句古话“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老鸨扯扯初春的袖子,将她拉回现实。

“就是这位。”老鸨毕恭毕敬的说。

那位公子不经意的抬眼,静静的观察着初春。

当初春对上那位公子巡视的目光的时候,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立即羞涩地低下头不敢再抬起。

“把头抬起来。”那位公子微启薄唇,命令初春。

初春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朵根,她硬着头皮咬着下嘴皮又一点点的把头抬了起来。

“不错。”这是他对初春的点评。

老鸨立即接道:“这位可是我们整条巷子里最拔尖的人物,她要是还不能令您满意,那么整个烟花巷就不可能再有人入您眼了。”

那位公子勾唇一笑,挥挥手屏退了闲杂人等,房内只留下他和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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