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心里微微有些动容，拿过桌上冰镇的橙汁，起身朝着青峰走了过去。

时间将近八点半。

青峰自己也数不清灌了多少杯酒，起初还能听清绿间在旁边嘱咐着他运动员不要喝太多酒，到后面又嫌赤司他们聊天的声音很烦，干脆就随便拖了瓶酒倒在了皮沙发上自己闷头喝。

眼前有点模糊，青峰就像是在看毛玻璃后面的世界一样，大脑也胀得很，所以冷冰冰的玻璃杯贴在他火热的脖颈上时，激得人瞬间一个哆嗦。

“呜哇——！？干什么……哲？”

一股脑地坐了起来，视线都跟着清晰了一点，青峰哆嗦了两下瞪过去，入眼就是递来果汁的黑子，后者笑笑，弯腰打量着他：

“青峰君，就算明天没有比赛，也请不要喝这么多的酒，对身体不好。”

青峰愣了好几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先接下了那杯果汁，往旁边凑了凑，给黑子腾了点地方。顺便就扔掉了还剩几口酒的瓶子。

黑子顺势坐下来，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散开，青峰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嘛。”

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青峰率先开了个话题：

“我听赤司说了你家人的事儿……昨天去医院看了你的家人，不过你不在。”

黑子微怔，随后眼神柔和了一些：

“非常感谢，青峰君。祖母的身体已经稳定一些了。”

“啊……嗯。”

暖气温度调高了些，窗户上不断出现的雾气不禁让人有些恍惚。

青峰沉默了很久后，突然低声说：

“你今天的比赛……我看了。”

蓝眸微睁，黑子稍有诧异，本想要笑笑的，结果尝试了几次居然没能笑出来，便也作罢：

“这样啊。抱歉，让青峰君看到了这种比赛。”

“哲，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问，黑子并没有过多的犹豫：

“我只注重现在。”

“哦。将来就是下一步的现在。”

“我在努力。”

黑子的声线很平缓，没什么太多的感情：

“这就是我的现在，也是我的将来，现在和将来在我眼里只是一种精神状态。”

这话说得真好。

青峰再次沉默了下来。

论说话，他还真说不过黑子。

夜深渐深，玻璃上的雾气愈发的浓厚起来。青峰看似无趣地抬手，在窗玻璃上轻轻涂抹了两下。

画了个有点丑陋的小篮球，上面两竖一横的花纹歪歪扭扭的，有点小滑稽。

黑子看了几秒后，突然开口：

“屋里有些闷，青峰君，开一会儿窗户吧。”

青峰“哦”了一声，顺手推开。

他明白，只要打开窗让空气流通那些雾气就会马上不见，上面的痕迹又到底能够残存多久。

其实眨眼就不见了。

青峰突然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哼笑，很低沉。

“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别扭了，有些话直说不是挺好的。”

黑子笑了下：

“抱歉，我不是很懂青峰这句话的意思。”

青峰差点想要爆粗口，然而面对着这样的黑子，却又硬生生忍了下去，花了相当久的时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青峰重新弯腰拾起了地毯上的酒瓶，往嘴里灌了两口酒：

“学校那边下达了任务，让东大参加这次NBL的挑战赛。”

蓦地，青峰开口，说得话让黑子瞬间愣住了：

“然后，赤司那家伙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