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原因校方正在调查，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主任补充，“您节哀。”

“那么一个活人，跑到二十楼楼顶，十分钟的时间，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老师都是死人吗？这么大的实验楼，连个值班老师都没有。”家属哭喊：“你们说得过去吗？！”

“您别激动。”主任提了提眼镜，嘴上含糊，“发生这种事情都不是我们愿意的，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不要交代，我儿子没了啊！在你们学校没的......”

秦怀在旁边静默地站着，从始至终不敢去瞧学生家长的眼睛，明明她也没有错，可毕竟少了一条人命。

主任叹气，回头发现了她，面色立马变得无比难堪。

送走了家属，剩下的便是学校内部的会议。系主任命令秦怀将门关上，空间一下子变得静谧而压抑，他揉了揉眉心，随后将水杯重重地叩在办公桌上。

“热闹看完了，二位老师有何感想？”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蒋枝和秦怀。

两个人都不说话，他更加恼火了。

“因为这件事，马上四点院里要开大会，晚上八点校里要开大会，我请问两位小姐，你们那十分钟究竟在做什么？”他扭头望向秦怀，“秦老师，上班期间无故旷工，你又作何解释？”

“我请假了。”秦怀说，“我对新进的试剂过敏，去了医院。”

主任冷笑，反问：“假条呢？”

“给你了。”她侧身去看蒋枝，“你不是帮我给他了？”

“没......”蒋枝低着头，隔了两秒说：“你没给我。”

秦怀脑子轰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一脸震惊地望着好友。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蒋枝垂着头，脸色煞白。

“我不管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领导追究起来，你们两个就等着受处分吧。”主任撂狠话。

手机在震动，秦怀伸手去摸，发现来电铃显是简勭，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按了接听。主任见她还有心情接电话，又把一沓材料重重地掷在桌上，好似有发不完的怨气。

“喂？”

他的声音平而缓，秦怀闻声不自觉捏紧手机。

“我在你们办公室门外，方便让我进来吗？”

“等一下，我结束了就找你。”

“好的。”

挂了电话，秦怀看了看蒋枝又瞧了眼主任，“既然这样，那我就随时等着您的电话，该什么处分，我都会担着。”

主任又被她的态度激怒了，刚要回嘴电话却响了。

秦怀不再等他，收拾收拾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将门打开，看见简勭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笔直修长，像一棵树。

时光好像回到了小学，他也是这样静静地等待，每天接她放学。

秦怀用力地呼出一口气，朝着简勭的方向跑去。

突然的拥抱，简勭心弦微颤。

她埋头趴在他的身上，将脸颊用力地贴近他的胸口。

“借我十秒钟。”她声音闷闷的，像藏着不好的情绪，“力哥哥......再让我抱一抱。”

大概是太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简勭的目光倏然恍惚。

学生骑着自行车从他们身边经过，树叶被车轮扬起，一片一片，簌簌地动。

他有些缓慢地伸出手，比以往每一次都艰难。可他最终还没有搂住她，秦怀就已经从他身上离开。

“还是这个感觉。”她昂着头，却有些不自然，“我现在好多了。”

简勭静默地看着她，目光下移，落在她的眼眸上。

隔了半晌，他仍一句话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