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胡斌骑着车，拿着雨具往前赶，半路上，突然有人喊：“哎，胡斌。”

胡斌停下车来，看了看，叫道：“小江。”

小江和另一个小唐走过来，小江看他一眼问：“干什么去？啊！” 胡斌毫不避讳：“接老婆。” “噢，小武呀……”小江沉吟了一下说：“怎么？她没有回去呀？”

胡斌一怔：“什么？没有在厂子里？”

小江点点头：“是呀！我见她早就出来回家了。你不信问小唐。”

胡斌瞅瞅小唐。

小唐冲他点点头，应了一声。

“噢，那我再去看看。”胡斌朝他们勉强笑了笑，骑车要走。

“怎么不放心？嗯”小江一下抓住了他的自行车：“我看算了吧！啊！走，今天正好跟我们哥俩饭馆里喝几盅，怎么样？”

胡斌连连摇头：“不，不，我不能去！”

“怎么？怕老婆不是？”小江有意挑逗他。

“咳！”胡斌咧嘴一笑，“我怕她干啥！”

“那好，咱们走吧！啊！”小江拉着他的自行车就朝一边走。

这时，小唐也在说：“走吧！胡斌，咱们几个难得聚在一块儿喝酒。”

胡斌一看实在推辞不过，便干脆地：“好，走，喝几盅就喝几盅。”

他们三个人一块向饭店走去。那天吃饭的人特别少，所以饭店内显得很冷清。 服务员一见有人进来，马上走过来，十分殷勤地问：“师傅，你们几个要吃点什么？” 小江冲她一挥手：“先来一人两瓶啤酒，再上一瓶白酒。”

“好，马上来！”服务员应着走向了柜台。

胡斌、小江、小唐三个人又吃又喝起来，一会儿工夫，一人两瓶啤酒已经见了底。小江又把白酒给每人斟满了，首先端起来，然后冲胡斌和小唐说：“来，咱们哥三先干了这一杯。” 胡斌连连摆摆手： “不不，小江，我不能喝了，再喝，我就要醉了。” “哎，没事！一杯小酒算什么，来，喝！”小江不以为然地说。 “不，不”胡斌仍在推辞，他的目光不由地朝外望一眼。突然，两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大街上，武丽芬和小赵两个人不知你推我让地再干什么。胡斌看见了，血一下子涌上了心头，他有点坐立不安，走也不是，在也不是。

“怎么啦？啊！”小江发觉他的神情不对，便问道。

胡斌黑着脸，没有吱声。

小江顺着他的目光朝外望了望，忽然恍然大悟，便明知故问：“噢，小胡，那是不是小赵和你们家小武呀？”

胡斌一见秘密被发现了，再也憋不住，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要往外闯，却被小江一把拦住了。

小江看看他，心平气和地：“胡斌，你要干什么去？嗯。”

“哼！ 这对狗男女，我……我今天非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胡斌十分气愤，脸色更难看了。

“哼！胡斌，我看这事你就不要做得太鲁莽了，啊！”小江一下把胡斌摁在座位上，又是开导又是劝慰地说道：“人家小赵和小武在一起，也许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呢，你这样出去了揍人家一顿，传出去了，对双方都不好，你说是不是呢？嗯。”

胡斌坐在那儿，喘着粗气，不置可否。

“再说，现在有些事也不好讲。”小江走了几步，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看胡斌，继续说道：“你呢，心胸应该宽广一点。有时呢，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那么太较真，自寻烦恼，啊！”

胡斌依旧不语，他又朝外瞅了一眼，这时小赵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了武丽芬打着个伞，独自向前走去。

“唉！”胡斌长出了一口气，操起桌子上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又把它斟满了，端起来，又要喝。

这时，小江走过去，一伸手去夺胡斌的杯子，并说道：“胡斌，不要喝了，不要喝了！啊！”

“别管我！别管我！”胡斌把杯争夺过来，一仰脖，又一饮而尽。

28

“哼！怎么样？嗯，难道你现在还抵赖，不承认吗？”胡斌冷笑着，面目狰狞盯着武丽芬。

武丽芬针锋相对：“我和小赵堂堂正正，并没有干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放屁！”胡斌开口骂道：“我叫你不说，我叫你不说。”

他边骂边挥开手打在了武丽芬的头上、脸上和身上的各个部位。

武丽芬一声不吭，任他打骂。

胡斌见她不语，认为她理亏了，巴掌和拳头越来越重，嘴里还不时地嘟囔着：“哼！叫你再去找那野男人，再去找那野男人，老子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他喘着粗气，两个拳头轮番挥舞着。

天变得越来越黑，雨下得越来越大。

胡斌打得累了，躺在一边睡着了。

武丽芬从床上慢慢地坐起来。此时，她披头散发，浑身伤疼。但就是这样，她仍然下了床，一步一步地移到了梳妆台前，抬起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跟往日相比，面目全非，眼也肿了，嘴角还在流着血。

她坐在那儿，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便又强支撑着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

这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把楼梯照得一亮。武丽芬一慌，再也支撑不住，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