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却出师不利。
“我吃饱了,鹿白同学是吧?”女孩起身拿起餐盘,举止端庄雅致,不是鹿白平日里见过的平常姑娘,她不性感,也并非有小鸟依人,青春活泼的美,这种淡淡的柠檬香水,淡淡的笑与眼神,才深得鹿白心。
“你的故事很好,我很喜欢,不知道你的画怎么样,我是刚转来的,周呦呦”
“周呦呦”鹿白念了一遍,呦呦呦呦我的春天来了。鹿白手里插着最后一块土豆,心里想。周呦呦消失在了餐厅门口。鹿白还是止不住仰着脖子从窗外看着走向女生宿舍楼的这个他十八年来第一次怦然心动的女孩。
整个下午,鹿白再也没见过周呦呦。他心里有了打算,不断制造偶遇会让她留下深刻印象,老张说这是泡妞的惯用前奏。
“你在干嘛?”鹿白本想四处走动打探一番,班里的“三八女们应该清楚周呦呦的来历,她们总对比她们皮肤嫩相貌好,身材婀娜的女孩感兴趣,要么一致对外排挤她,要么溜须拍马,聚拥一派,尊其为王。”
查询无果,却碰到了猪炮。从小仗着个大欺负人不说。同班后更是对他百般摧残。这胖子从高度宽度与横截面的比例来看都超脱与一般孩子。胖到一种境界也是不易,没成弥勒佛,也没成野猪兽。一身汗酸气,肥腻腻却好色之极。他最好的伎俩就是每每在语文老师穿着超短裙经过他卓旁的时候,踫掉桌上的笔,低身一探究竟。
“你在看什么。”鹿白朝着他的视线看去。在第一排的座位上,周呦呦低着头,系着自己的头发,脸颊有可爱的红晕,她眼眉低垂,想着别人不知的心事。鹿白心想,她要是能够这样温柔的对我该多好,她已经抓住了我的心。窗外树上的浓密枝叶缝隙里流进了阳光,在周呦呦的笔记本披上淡黄色的“图案”。风里细细的微尘,仿佛钻石般的碎片,折射着淡淡的虹光。此刻周呦呦像极了不染尘埃的仙子。
“老鹿,搞个毛线,你口水都流出来了!”猪炮肉脸一横。
动物世界雄性竞争向来激烈。总是在赵忠祥那一声:这是个繁殖的季节后。手脚并用的讨一只母的欢心,先是示好异性。后来同性决斗。一来试探对方实力。二来比划爪蹄,最后一展雄风,抱的妞归。败了的不是残了角,就是折了脖子。这点人是这样,也不是这样。人和动物的不一样也会体现在泡妞上。
鹿白明白,此刻暴露自己的心思多么危险。周呦呦这种程度的美女在四中这母性贫乏的地儿,会有多少人觊觎。说不好,还没表白,就被人做成裸尸吊挂在校门口的“提书人”雕塑上。单是猪炮一人从力学的角度来说。鹿白的个头和消瘦的小身板绝对弄不过猪炮,即便给他一个支点,也没多大用处,他不是阿基米德,猪炮也不是地球。相反猪炮绝对能把他揉成一个球,从教室门口弹到校门口。不,这和物理没关系。鹿白想。这是个概率问题。剩一口气与咽气。
以他多数不及格的物理知识来看。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的。最后校方公布高三一班鹿白被情敌打进医院,十根肋骨断了七个半。24节脊椎就剩腰椎完好。三角肌胸大肌撕裂......。
“没事,我想起了,没吃饱饭有点饿。”
你看,动物可以为了雌性拼的你死我活,日月失色。人也会,却更会隐藏,因此更明智,也更无聊。
“最好是这样。周呦呦只有我这样的男人才配的上。”
“最好不会恶心到你自己。”鹿白心想。表面上,他故作祝福的说:“炮哥,英武。”
催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四中这所学校,鹿白最讨厌的就是猪炮还有这该死的铃声。“那猪流感的死胖子,和这倒霉的铃声真是尼玛这学校最脑残的露点。”这平静的一天就要过去的时候。鹿白在桌子上趴到天色渐渐失去了明艳的蓝色。一种灰蒙蒙的低饱和度的红色从太阳里晕染出。像是今天他刚碰倒的墨水。回想起这事。鹿白觉得从遭遇猪炮一来,整个下午倒霉到他不想说话。
几个小时前,他从猪炮那儿捡了一条命。回到班里后,那帮混蛋小子就夸大事实。本来与猪炮友好谈话,增进友谊的这个机会,就被硬生生篡改成,鹿白与猪炮争夺周呦呦,一场血战在所难免的时候,鹿白认怂的逃掉了。
“那个龟孙说的,给爹站出来。”鹿白双手叉腰,找了个最man的姿势,顺带甩了甩额头不算长的刘海。他的眼睛最好看,仿佛有着用不完的神气。老张说,这样的眼睛是勾搭姑娘的致命法宝。做画画的模特也好。老张给他画过很多,水彩的,素描的,油画的,版画的,那一阵老张像是个同性恋,老屁股,画了几十张鹿白的画像。说:“画了这么久,你还是只剩眼睛好看。也好,太完美容易遭人妒忌,太丑又容易遭人殴打,你正好。”
现在他就要用这销魂的眼神和霸气冲天的雄姿征服周呦呦这妞儿。现在他回想起这个场景还是会为自己醉人的智商,脸颊发烫。
周呦呦,看着他笑,鹿白还没得意的起来。就发现这眼神儿不对,就像是看到个可笑的小丑。站在门口的鹿白扯了扯嘴角。心想妈蛋,搞砸了么。本想把自己的形象树立起来没想到弄巧成拙。老张那一套,不论三七二十一,是感觉坏好是好,先让姑娘记住你的理论压根没发挥作用,什么泡妞圣手,怀疑那老家伙就是个带着画师噱头的老淫棍。冷不丁一转头,鹿白差点晕了过去。化学老师踮着脚笑眯眯的看着他。“怪不得这帮龟孙,不敢回话呢。”
“鹿同学,现在已经上课了,你还在这儿干嘛。”
鹿白已经不想说话了,只想立马回座位睡一觉。他的神技远近闻名,只要想睡,1.5秒的功夫就能没动静,好,俗话说的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枉没日的练习,今天还可以化解尴尬。同样闻名的还有他将近残了的小脑。虽然还不至于走路被自己绊倒,却在最要命的时候,又在鹿白幼小的心灵捅了一刀。猪炮看准机会一伸“猪腿”
他挥舞着双手,看到倾斜的木质,邻桌同学惊讶的嘴巴流进鼻涕,翠花一样的女同学挖鼻孔的动作,后座玩手机的杀马特。看到一大团红色从白色里染开走来,分裂成躁动的发丝像一团会蠕动的绳结,在周呦呦洁白的衬衫上,暗红色的墨汁像一摊血被鹿白喷洒在胸前。鹿白被这一跤摔的脸红对猪炮的坏笑无可奈何,站起身,挠挠头。
“我真想从宿舍楼的八楼跳下去。”
周呦呦看着自己“红色的衣服”说:“不要,把我衣服弄干净,再立马去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