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怎么喜欢运动会的,一是我不喜欢运动,这点大可归功于我的懒惰,二是我同那种集体间喧嚣吵闹的氛围不合,这点大约就是因为我的性格。
省运会是个不小的活动,参加的运动员很多,去看的人大多是运动员们狂热的粉丝或者......是亲友、同学什么的。
赛场上那些奔跑的健儿们由于我的高度近视已经成为移动的小色点,于是我嫌恶的扔了她上场前交代给我的啦啦棒,琢磨着找个凉快点的地方歇一歇。
其实我的本性还是很善良很善良的,我四处溜达找到了运动员们换衣服的地方,她比赛完就能看见我在等她,总比她比赛时细细分辨那一声高于一声的欢呼和呐喊哪个是属于我的好。
就像大一听毛邓的时候,在最后排一坐,刷微博刷到下课。不过这可没有那白胡子老头喋喋不休,只是我自己扶着酸痛的颈子跟那粉丝才刚过两位数的页面大眼瞪小眼。
再一次抬头,我被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惊得几乎瞎了双眼。我家整日上班工作下班炒菜的姨妈婶子们竟然身着洁白的婚纱,面带精致的妆容出现在入场口处!?还正好是七个,这是七仙女还是葫芦七兄弟啊?凑齐了怎么还不见神龙?
她们脸上带着笑,岁月侵蚀过的面容虽不如当年完美光鲜,却也因这扬起的嘴角带着时光里最幸福的味道。
我抬起已经捂热乎的屁股,准备过去和她们打个招呼。可谁知当我两条腿倒腾到哪儿的时候外面赛场上的画风一变开始放起了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梦中的婚礼》。走在最后的小婶子可能是看见我了,放下遮面的头纱前还朝我笑了一下。
毕竟我不是运动员也没穿婚纱,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从旁边的楼梯上了观众席。刚好我走到栏杆边,“新娘子”们双手提着裙摆齐整而优雅地走到赛道上。而赛道的另一边则是她们一起过了半辈子的爱人。
对于省运会上出了这么一个“特别节目”我是非常不能理解的,毕竟全省人民的体育盛宴咋就成了咱家的婚纱大合集了呢?可后来的事,我是怎么也没想到的。
从看台下面,所有观众席盲区的地方走出来七个面容精致、身姿妖娆的年轻女子,年纪同我相仿。她们穿着极短小的黑色纱裙,细白的长腿曝露在日头下。其中走在最后的那个女子,又回头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殷红的唇......似乎是翘了一翘。
我被那个笑激了个哆嗦,回到那会儿我坐的地方坐好,又朝身边的人借了个望远镜。只见我的那些西装革履的姨夫舅舅们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只精美的绣花鞋,挺直了脊背一步步向那黑短裙的年轻女子们走去。
再后来,他们随着音乐跳起了舞,舞步轻盈却透着诡异的甜腻。而我的那七个姨妈婶子们却背对着我,冷静地看着自己的老公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
我脑子里腾的一下起了火,站起来的一瞬间,身后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捉了去。我回神开始挣扎的时候他已经带我离开观众席了,我看着他肉肉的下巴确认了我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于是狠狠拧上了他胳膊上的肉。明明用了全力,可是他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语气里带着笑“你是这场游戏的终点,可不能让她们看到哦......”
后来他把我放在了一间公寓的卧室里,交了两把钥匙在我手里,然后摸摸我的头退出去将门锁上。我试了很多次可是根本出不去,那两把看起来非常靠谱的钥匙其实根本就不靠谱!
我在窗子里看了一眼,不过才两层楼的高度。于是开始琢磨着跳下去断左腿还是残右腿的问题。
外面响起了开门的声音,那人的钥匙好像比我的靠谱的多,大门很快被打开。他走路没有什么脚步声,只是偶尔踩到松动的地板发出吱吱的声音。在卧室的门有响动的那一刻,我开了窗户一跃而下......
跳下去我竟然很长时间没有落地,反正比我看到的那两层楼的下坠时间要久得多。我闭着眼睛等着duang的那一下爽一爽,可我几乎都睡了一觉也没有duang的那一下。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却发现我躺在一个童话故事里那样洒满阳光的小花园。身上一条不知道到底什么颜色的长裙曳地几尺长,脚上却不合时宜的蹬着一双绣着花的千层底儿。
手里还捏着刚才那个人交给我的钥匙,我看着花园深处那幢水晶一样太阳下BuLingBingLing闪光的小房子才反应过来,原来钥匙没用对锁啊!
我吭哧吭哧拖着平时根本没穿过的大裙子往那儿挪,第一把钥匙顺利地开了大门。似乎是有第三方软件的指引,我踩着木质楼梯到了二楼,开了那扇最里面的门。
门开的一瞬间,我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窗子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