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岚怯低低地回答：“我让哥哥帮我瞒着，就说……就说我和阿岩远走他乡，两人去过好日子了。”

“啊啊，你这不是说谎话骗老爹么，他要知道你已经死了，还不知多么悲愤呢。”水代代莫名苦恼。来了好些日子，她也确实将烟宅看成了她自己的家。

“阿浪，你有什么对策？”她把头转向烟飞浪。

“不用惊慌。如果早日圆了阿岚心愿，待她怨气消散，自然可以早点投胎转世。”烟飞浪说得轻飘飘的，水代代却觉得自己在做梦一般。这个世上原本就没有鬼神之说。何以有什么阴曹地府，还有什么转世为人？

“不，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水代代的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大义凛然地说：“我们一定要找出那些陷害阿岚的人。邪不压正。总得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嫂子，你……你还好吧？”阿岚坐在一旁，望着水代代傲视群雄的样子，心里万分诧异，“难道……难道我和哥哥对付你舅父，你也可以应允么？”

“当然可以了。”水代代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三人望着她，心想眼前的女人还是当年那个孝顺护家的惜然么？

虽然或多或少有些兴奋。可是凭空兴奋却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按道理来说，谁不会首先护家，水代代胳膊肘往外拐地有些奇怪。

她自己思量了一下，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慌忙解释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娘跟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如今我嫁给了阿浪，胳膊肘理所应当往阿浪这边拐。何况你们说的还是舅父？这不差了好大一圈儿的亲戚么？”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阿岚严肃道：“嫂子，你娘不是很早就去世了么？”

水代代完全崩溃了。脑子闪了闪，解释道：“凡是那些年龄差不多的我都叫娘？”

“……”

当天夜里，几人便收拾了包袱。

然而水代代的困惑一重接着一重。

停在门口的是一辆黄杨木的马车。

它竟然被装点成了深黑色。门帘和车窗也同是深黑色。远远看去，就像在大火里历练过。

水代代立马想到了孙悟空大闹天空从太君老头儿的炉子里跳出来的场景。

虽然黑不溜秋的，却精神抖擞，霎是有趣。

“傻丫头，抱着个包袱都能乐成这样？”烟飞浪顺手将自己的包袱抛到水代代怀里，“我的也抱着乐吧？”

“哎，不是，我没有因为抱包袱高兴。”水代代紧跟着后面喊。

跳上马车的烟飞浪笑道：“哦，我明白了。你是因为抱着个包袱联想到其他的什么而高兴？”

“我没有！”水代代挤进马车。

原本想着，马车被蒙地严严实实，里面营造的氛围，倒可以在行驶的过程中睡个安稳觉。

不想掀开门帘，却见到车中闪烁着许许多多星星似的光。

它们聚在车厢中，习惯性地分散各处。

所以任何一个角落都明亮如昼。

“这是什么东西？”水代代疑惑不解。

“蜡烛呗！”阿岚摆摆手。

烟飞浪瞪了她一眼。

随即阿岚沉默了。

水代代意欲台抬起帘子，被烟飞浪阻止了。

他说：“外面风太大，还是不要掀起来吧！”

水代代应承了下：“好！”

远处的日光投射到山峦之上，照出深浅不一的绿意来。

忽然镜头一转，周围变得暗淡，枯树枝上挂着些破烂不堪的布幡，呼啸的地方，好像有狂风在用力拉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