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每个人一生之中总会遇着一些人,这些人注定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甚至有时候,你们只是擦肩而过,你跟他们不会产生任何交集,更何谈相识。
有时,我们总是幻想着,能有一个朋友陪伴自己一辈子,只可惜幻想是不能拿来当真的,所以现实中注定没有这样的朋友。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我们共同拥有过一段记忆,一段美好的记忆。
有时候一个人的出现,就像是一抹阳光突然照进昏暗的角落里,她会驱走黑暗,带来光明和希望,让你昏暗的人生看到希望。
只要你细心地去感受,每个人一生之中总会遇到这样的几个人。
01
故事要从五年前说起。
那一年,我在上海工作,也是那一年我认识了NADA。
初次和NADA见面,是在一家名为“寂寞伤心人”酒吧,那是我居住小区里的一家酒吧。
其实我是不怎么喜欢喝酒的,因为我的酒量并不好,而且在我潜意识里,总觉得一个男人喝醉了酒,常常会干出一些后悔终生的事情。但是那段时期,可以说,是我的灰暗期,心情总是处在郁闷里,想找个方式发泄,可苦于一直没有找到。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大学毕业后有幸在教我“外国文学史”的一位老教授的推荐下,来到上海的一家杂志社实习。实习期间,我兢兢业业,在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外,还帮着同事拿外卖叫早点。很快我便转正了,正式进了那家杂志社,如愿地当上了一个小编辑。我从小编辑一直努力干,后来也写一些小文章,转做了一位专栏小作家,混得也还算人模狗样。
可能是由于常年和文字打交道,总是能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孤独感,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当初总以为在一个城市呆的久了,这种感觉会慢慢地变淡。可事实并非如此,我始终觉得自己如同一片孤零零的落叶,在上海城里漂泊。
那天也不知为什么,就进了那家酒吧。可能因为我的职业原因,我天生比较喜欢安静,所以即便是进了酒吧我也是一个人找个边角的位置,喝着低度红酒。
就像烟瘾一样,我想喝酒也一样,也是有瘾的,有些人总觉得只有老酒鬼才会有酒瘾,其实有时候当你第一次喝酒时,也许也会有酒瘾。
那一天晚上,我记得好像喝了大概有七八杯的样子,便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不过我并不承认我已经喝醉了。一个男人喝不了八杯红酒,传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就在这时,我朦朦胧胧地看见一位女孩,举着一杯酒向我走来,她穿着红色的裙子,红得就像杯中的葡萄酒。
我深知,凭自己的长相或衣着是远不足以吸引一个女孩主动过来和我搭讪,所以我也没多想,继续仰头喝掉杯中的酒。
她在我旁边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我假装没看见,她突然举着杯子对我说:“我认识你。”
我依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向服务员招了招手,又叫了三杯红酒,她没有气馁,头向我凑近了一些,轻轻说:“你不信?”
当她靠近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郁金香的味道。我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她烫着一头微卷的长发,眼睛很大,鼻子小而尖,薄薄的嘴唇上涂着红腻的口红,略带一些小性感。
我转过头去,继续喝我的酒,她不依不饶地跟着我,视线始终与我面对面,她细长的眉毛微微地皱起,嘴巴轻抿着,突然对我说:“你叫李敢,是一位作家?对不对?”
我拿杯的手微微一顿,终于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认真地问:“你怎么知道?”当时我确实很惊讶,虽然那时我还算小有名气,但是在上海像我那样的小作家一抓一大把,她是第一个能把我认出的。
她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浅浅的微笑,像孩子的笑容一样纯净,她突然举起杯子与我的酒杯轻轻一碰,随即说:“你好,我叫NADA,很高兴认识你。”说完,她便仰起欣长的脖子一咕噜喝完杯中的酒。
我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说:“想要知道答案,先陪我喝完三杯。”
我说:“好啊!”举起杯子,一口气喝了下去。
她又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我说:“我在等你,你信吗?”
她笑了,笑着喝完杯中的酒。
后来,喝着喝着,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迷迷糊糊地记得被人扛上计程车,最后迷迷糊糊地被人背进了一条又黑又长的楼道。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我正躺在一张床上,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处拥挤的老式居民楼。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就剩下一个土黄色的立式衣柜,在衣柜上贴着一面镜子,而地下则散乱着一些杂志和报纸。
我支起身子,用手拍着发涨的脑袋,让自己尽量回想起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脑袋里空白一片。
这时,NADA走了进来,穿着白色的T恤,头发也扎成了马尾,素着颜,看起来像个小女孩。她进门就说:“你可醒了,你是不知道你有多重,昨晚我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你弄回来的。”
我不好意思地轻笑,笑着说:“谢谢!”可转念一想,又问了句,“我昨晚,没说什么,或者对你做什么吧?”
她脸色突然一变,怒嗔道:“你这人好没良心呀!昨晚做的事,这么快就忘了?我不管,反正你要对我负责!”她低着头,活像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我大脑一懵,暗忖,果然是酒后容易出事呀!这下糟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正当我追悔莫及时,她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夸张,笑到最后用手捂着嘴巴,说:“瞧瞧你那样,至于吓成那样吗?我和你开玩笑呢!”
我讷讷地一笑,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呵呵……”现在想想,我当时的表情肯定糗到爆吧!
接着,她便丢下一包药和一碗皮蛋瘦肉粥给我,说:“粥是给你买的早餐,药是解酒药。赶快吃,吃完滚蛋。”她说完便转身出去。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可谁知她刚走到门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总共三百零四块。昨晚打的和住宿费,再加上早上的药钱和早点钱。”她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那一刻,我知道,我被宰了。
02
后来我总是会在那一家酒吧遇到NADA,我也知道了她的中文名叫程姗姗。她在那一家酒吧做兼职,向顾客推销酒,按返点拿提成。当她告诉我这些时,我笑着说:“难怪第二天我回去,发现钱包里少了一千多块,多了一大叠的账单。”
她听后笑弯了腰。
不知为什么,从那一天开始,我爱上了逛酒吧,白天没事的时候总是会盼望着夜晚快些来临。
那一天晚上,我刚下楼,便在楼下碰到了NADA,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裙子,黑色的头发随风飘动,她拍了拍手中的一打啤酒,说:“走!陪我喝酒去。”说完,她拉起我的手来到马路中间,叫了一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