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帮?越某也是朝臣,岂能偏袒?”
“呵呵,越大人定有办法吧。”
“越某好财,十万雪花银子。”越子良一脸嘲意,满眼皆是鄙弃,“少一文钱都不行。”
赵宗承没想到他这么直白,十万两银子凭着康州赵家的财力,便是九牛一毛,赵宗承暗暗一想,喜上眉梢,便直截拜了两拜,径自回去了。
“就算考上了。”越子良抿了一口茶,“处处靠人帮手,迟早会跌得更惨。”
越子良是当今宠臣,外面流言霏霏,光说他是个祸国殃民的奸臣,但他依旧平步青云,天子便是天子,那是不可侵犯的,天子的罪责那便是臣子辅佐的错,当今百姓便如此想,越子良只要想想就觉得现下时局与天子脚下的百姓那般相衬。所以越子良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但在百姓眼中,他便是蒙蔽了皇上双眼的那片叶子。
越子良还是有一定的心慌的,但是这些流言并不会一直搅弄他的心思。
他坐在书案前处理政务时,宫里便派人抬上来几大叠的弹劾文本,都是那些正直的大臣弹劾他的,越子良总是饶有兴致地去翻看,心情愉悦时还在弹劾文本下用朱砂写红色评语,然后再一一派发给那些大臣,大臣看着朱红色的“再接再厉,继续努力”“言辞畅达,字迹不够工整”“字体行云流水,可谓一绝,只是难以识别”,都又火又气,但也没什么办法,皇帝也由着越子良胡来。因为当今皇上,极其纵容越子良,甚至把很多重要的文本都让宫人抬进越子良府里,那些臣子还眼巴巴地上书想把他弄死,所以越子良心里还是有一定的优越感的。
虽然是当朝几乎众人默认的第一奸臣,他也并没有做什么非常过分的事情,无非就是人家做了见不得光的事,都推到了他的身上。说是养了三十二房小妾,派人从全国各地搜罗好的厨子给他做喜欢吃的糕点,做不好就得被迫在满是食人鱼的池子里游泳,以及为了上位,不惜将几户人家满门抄斩的事情,还做成人彘摆在家里插了花欣赏,其实都不是他干的,原因就是他太得宠了。
他曾经只是皇帝身边的侍臣,后被升为枢密使,仅次于丞相,把他讨得开心那便是加官进爵,唯有一群老臣对他嗤之以鼻。
“越大人,五车财宝如何处置?”使女问道。
“换做银子再把府邸扩一扩,特别是安置下人的地方,别弄得太不堪,招些能工巧匠来,把园子再好好修整修整。”越子良轻轻一摆手,使女示意退下。越子良奢侈,但他有钱,而且花的都不是自己的钱,京中小儿都编出了歌谣“平乐好平乐好,两个皇城遍地宝,金龙凤凰万臣朝,只有百姓吃不饱。”
“越大人!越大人!”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伴着跌跌撞撞的脚步,“哎哟,越大人您是在这儿啊。”太监头顶高帽,一摆拂尘,整了整衣冠。
“准备接驾了!”太监说,“越大人而今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圣上刚刚南阳行宫归来,便到越大人府上。”
越子良亲自过去打点完毕,跟着太监走,太监手里攥着银子,哈着腰,收入袖中。
越子良转了几个圈子,出了府门,伏道迎接。“恭迎皇上圣驾。”无数骑乘护卫拥着一辆高敞的马车,大将军骑着青骢马威风凛凛护在马车一侧。
皇帝出了马车,侍卫重又摆出一个保卫阵势,皇帝一身玄衣,十二冕旒垂在面前,纹着窃曲纹的长衣带与玉佩宝饰一同垂下。
“爱卿免礼。”皇帝慢慢将越子良扶起,眼神一刻不离他的眼睛,隔着衣褶握了握他的手。
“圣上行宫归来,微臣有失远迎。”越子良微笑着说,毕恭毕敬。
“爱卿免礼。”皇帝走上去把越子良扶起来,“爱卿从头到脚都瘦了一圈,面色也差了。”皇帝又后退几步,“嗯,定是朕不在时疏于调养了,将此次的贡品都搬进府内。”
越子良没有推却,反而自然地下拜:“谢圣上。”皇帝一拉越子良的手,拉进了门里。
旁边的一个太监和一个宫女小声地谈话。
“皇上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啊?”宫女嘟哝着,也许是每一个宫女都想被皇帝看中当一回娘娘。
“皇帝的心思,咱怎么猜得准啊。”
“如果陛下拉一下我的手,真是死也值了。”
“你呀,就别做这白日梦了。”
太监孙达小声斥责:“你们不想活了吗?”那两人却不是很听劝,“皇上脾气好着呢。”
孙达一摆拂尘:“本公公脾气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