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边境资金流动真的存在,且需要复杂的渠道洗白或转移,镖局这种半公开半隐秘的机构,是否可能参与其中?
这或许是一条比直接查账更隐蔽的线索!
但顺通镖局是否可靠?与曹党有无关联?父亲旧部留下的信息中并未提及。直接去查,风险极高。
正思忖间,老嬷嬷轻轻叩门进来,脸色依旧有些发白:“小姐,门房刚才悄悄递来一样东西,说是有人从门缝塞进来的,指名要给小姐。”
是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普通信封。
夏简兮接过,打开。里面只有一张小笺,上面写着一行字:
“风波起时,旧舟或可暂避。三日后酉时,城南碧波潭,画舫‘听雨阁’。凭牌入。”
没有落款。
夏简兮的心猛地一跳。这字迹……与父亲旧部传来的薄笺不同,更显疏朗不羁。是易子川?还是……父亲旧部得知顺天府上门后的紧急联络?
“凭牌入”——指的是云纹木牌吗?
碧波潭是城南一处风景尚可的湖泊,时有游人画舫,不算特别引人注目。在这个敏感时刻发出这样的邀约……
是新的援助,还是另一个陷阱?
夏简兮看着手中的木牌和短笺,窗外暮色渐合。
顺天府的危机暂时退去,但更深的暗流已然涌动。三日后碧波潭之约,她必须做出选择。
是继续在府中被动防守,等待曹党下一次更猛烈的攻击?还是冒险赴约,抓住这可能是父亲旧部递出的橄榄枝,主动去探寻那“旧舟”,以获取破局的力量和信息?
风险与机遇,再次以最尖锐的方式摆在了她的面前。
她将短笺凑近烛火,看着它蜷曲、焦黑、化为灰烬。
眼中却映着跳动的火焰,沉静而决绝。
有些险,必须冒。有些路,必须走。
她轻轻抚摸着温润的木牌。
三日后,碧波潭。
三日之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夏简兮完成许多准备,也让紧绷的神经备受煎熬。
这三日,夏简兮并未闲着。她一边以整理书房、寻找“丢失”文书为由,更加仔细地筛查父亲留下的所有手稿、信函副本、甚至是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便笺,试图找到更多与“顺通镖局”、云纹标记,乃至边境资金相关的蛛丝马迹。同时,她通过时薇,极其隐晦地打探了碧波潭及“听雨阁”画舫的情况。
反馈回来的信息有限:碧波潭确有几艘供文人雅士游湖饮宴的画舫,“听雨阁”是其中一艘,不算最豪华,但颇为雅致,时常被租用。至于租用者是谁,却难以查清。
这更增添了约会的扑朔迷离。
赴约前夕,夏简兮再次检查了那支素银簪子内的“备用之物”,确认其完好。又将云纹木牌贴身藏好,另备了一枚外观相似、实则内里不同的普通木牌以防不测。她反复思量各种可能:若来人是父亲旧部,该如何应对,获取何种信息;若是易子川或其他“医者”中人,又该如何周旋;若是陷阱,又该如何脱身……
“小姐,明日……真的要去吗?”时薇担忧不已,“太危险了。奴婢总觉得,那纸条来得蹊跷。”
“正因危险,也正因蹊跷,才更可能藏着我们需要的东西。”夏简兮眼神坚定,“时薇,明日你留在府中,若我酉时末尚未归来,或府中有变,你便立刻带着我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