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通判是庞籍、吕公著一脉的人。
而今,已是时年五十有九,就要退下去了。
韩章、江昭师徒二人,抢了庞籍一脉的内阁椅子,这一脉的“余孽”心有不满,实属常情。
海州通判就要致仕,趁此机会暗中表达不满,也不稀奇。
“这——”
王拱辰微眯着眼睛,连连皱眉。
有名有姓的人物,还真就只有他没去!
“哼!”
“去与不去,相差也不大。”
王拱辰摇着头,调整好心态,沉声道:“人人都攀附上去,无非是认为大相公尚有入京的机会。”
“然,天下之大,也未必就非得大相公不可。”
“大相公遭贬,自有官家的算计。”
“以某言之,大相公二次入京,难矣!”
这句话,倒也不是无的放矢。
通常来说,版本更替,自会诞生新的版本之子。
至于旧的版本之子,无非是苟存于世而已。
大相公江昭,俨然就是“旧版本之子”。
新时代的船,注定容不下旧时代的人。
就算是大相公侥幸起势,恐怕也得等到小皇子赵伸登基。
关键,小皇子何时登基呢?
二十年,三十年?
太久了!
二三十年以后,攀附上去的人,又有几人还尚且在世?
由此观之,攀附大相公几乎不会有任何赚头,何必呢?
吴庸垂手,并未作声。
当然,他其实也是如此认为的。
长久的跟在王拱辰左右,已然让其思维较为趋近于王拱辰。
“方才,观大人面有难色。”
吴庸沉吟着,主动问道:“不知可否与下官说一说?”
“也好。”
王拱辰沉吟着,点了点头,也不藏着掖着。
作为安抚司属官,吴庸已是五十有五,不单是秘书,其实也是“师爷”。
“政绩!”
“王某是在为政绩犯难。”
王拱辰背着手,沉声道:“今岁,王某已是五十有七。若是政绩不足,怕是一生就此止步啊!”
“嗯~!”
吴庸一怔,不免沉吟起来。
约莫一二十息左右,似是心头有了成算,一脸郑重的分析道:“以下官拙见,政绩是无非与财有关。”
“解决了财的问题,一切自解。”
王拱辰点头,予以认可。
官员考绩,素有优与劣的区分。
无论是上交赋税,亦或是兴修水利,其本质上,都离不开一个“钱”字。
有钱,一切就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