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就这样喷在云寂的脖颈、耳背上,叫云寂呼吸一窒,须臾,又强作镇定道,“为何”
“你可曾听到,我挖苦曲韶,说他的血流得就如产妇一般”怀雩继续道。
“未曾。”
“可那个士兵听见了。”
“怪不得他忽然要告诉你阿韶中了数支流箭。”
“可是,他若真是内奸,想必会很擅长伪装掩饰,没可能那么容易就暴露了自己。”湿润的气息连绵不绝地吹入了云寂耳中,“这一点,真的说不通,你说,他会是什么人呢,而且我在他旁边走过,根本没有感受到他的内力。”
“有可能,他根本不会武功。”云寂沉思片刻,提出了他的猜想,“或许,他只是耳力极好。”
“可是,如若他真的有过于常人的耳力,在军中肯定可以得到重用。为何一直默默无名在军中,只做个鞍前马后的无名小卒”
“呃……怀雩,要不朕先放你下来”云寂终于忍不住了,美人在旁,却只能碰不能吃。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忍不了。
“嗯……”怀雩显然还沉浸在思考中,一脸认真,被云寂放下来,也没多言。
云寂顿时,如释重负。
这一幕,恰巧被一位路过的老兵看见,他就眼见着他们英勇神武的皇上大人和那位一脸“妖气”的男宠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心中自是无比愤懑,不由得怒目圆瞪,暗地里大骂“造孽”。
“眼下这些事,真是一茬接一茬地往外冒,一茬比一茬头疼……”怀雩揉了揉太阳穴,“对了,妃子苑一事可是有了眉目”
云寂叹了口气,道:“无。”
眼下怕是凶多吉少了。
“如今,怎么处处都是内奸容烈他到底有什么好的,通通都愿意为他赴汤蹈火。”怀雩想起那个傻帽长大后变得一副阴阳怪气的鬼样子,不禁抱怨道。
“这些事情,单凭容烈一人之力,想必是完不成的,他身旁一定有人相助。容烈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把事事都算计得那么清楚,一环接一环,不留他人半点喘息的空隙。”
“那……那个高人会是谁会不会就是那个用蛊术控制十六十七来攻击我的人呢?”怀雩望向一望无际的天空,似乎想从中找出答案。
在玉龙关的另一头,上官逻独自一人,当风立于一块巨石之上。
朔风将其雪白的衣襟吹得烈烈作响,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悲无喜的表情,七道狰狞的伤疤,将他原本温润清秀的脸衬得有些惊悚。
他似乎,是在沉思些什么。
两个时辰过去,他就一直这么定定地立着,一动不动,坚如磐石。
暮色低压,天际一颗孤星陨落,在苍穹中闪过一弯耀眼的亮。
平静的面孔,忽然有了一丝破裂。
一滴泪珠,从微微上挑的眼角处滑落,留下一道清澈的痕迹。
天狼……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