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相当于断绝了雷欧所有的后路，让雷欧必须直接作出选择。要么和她正式建立关系，要么就分道扬镳，玛丽安娜这点上倒比妹妹直接得多，从来不做无用功。以绝对隐晦的方式逼迫雷欧做直接的选择。

就这点来看，玛丽安娜和阿尔贝托简直像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看来只有拒绝她了，雷欧暗暗叹息，松开压着女孩的手，轻声问道：“你的衣服呢？”

人总会有些底线。和没成年的女孩发生关系，雷欧自认为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女孩刹那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拉住男人的袍角：“请不要赶我走，文森特先生。”

“为什么要这样做？呆在尼加拉斯训练团，即使不出卖身体，你也会有个好去处的。”雷欧感觉自己的声音冷酷得可怕，明知道会让女孩难堪，但他仍然继续往下问着，“到底，谁派你来的，玛丽安娜....还是阿尔贝托，想好了再回答。”

尼加拉斯训练团出来的，就算进不了最强的武装都灵骑士团，也可以进教廷的中央军或者地方军，无论哪里对非贵族出身的孩子都足够光荣，像女孩这样拥有出色成绩的，何必做这种以色事人的事情呢？

明明知道会被年长的男人抛弃，明明知道不会有任何承诺。

和白天在讲台上步道的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不一样，男人冷酷的声音让女孩心里一凉，她知道今晚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决定放手一搏：“来这里，不仅是玛丽安娜小姐的要求，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们这样的训练生，就算进了教廷的军队，也只能成为不同性质的耗用品，有的只有英雄的名头。文森特先生，我见过死亡，当它到来的时候，所有的虚名都无法抵挡透骨的恐惧。请留下我，我会成为一个对您有用的人。”

她纤细的手指一点点摸进男人的睡袍，指尖触摸到温热强健的□□。

英雄，虚无缥缈的名头吗？就是这样的虚名，让无数人为之抛弃了生命，英雄的存在，让政客们看见自己的渺小，他们的灵魂在英灵殿得到永生，在无数后辈的年轻人身上得到彰显。

这个信仰堕落的时代，教廷需要英雄。

然而他，雷欧.文森特，文森特家族的长子，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政客，坐享逝者的成果，为万人敬仰。他知道，他在成为自己最鄙视的一种人。自己在训练生时代从来没想过会成为的这种人。

但有些底限，还是不能逾越的。这也算他为数不多的，剩下的坚守吧。

男人解开睡袍的带子，他的动作让女孩心头一喜，紧接着对方把睡袍整个盖在她的身上，话语让女孩的心落到了谷底“披上衣服，出去。”

女孩知道今天一旦走出这里，她将再也不能从玛丽安娜那里得到任何帮助，她只能按部就班地毕业，成为教廷军队内随时可能被替代的一员，也许哪一天死在这场没有尽头的战争中。她伸出手，搂住男人的脖子：“如果我说不，您要把我扔出去吗？”

雷欧这下头痛了，难不成真的把她丢出去？然而他也确实不想和她发生什么。

男人半天没答话，似乎在纠结什么。迪莉娅塔趁热打铁：“先生，玛丽安娜小姐很信任我，当时在阿富汗，就是小姐的人推荐我来的尼加拉斯，在尼加拉斯像我这样被大贵族发掘的人还有很多，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帮你关注一二。”

女孩说中了雷欧一直担心的问题，尼加拉斯训练营的许多学生，档案上一片空白，实际上都是各大家族从世界各地发掘出来的，许多人在进去前早就戳上了这些大家族的标记。本来他组建新军，就是为了避免各大家族相互倾轧产生内耗，如果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归属，他一直以来的努力就算白费了。

当然，对于这些，雷欧并非毫无对策。尼加拉斯最多的人员，均由文森特家族名义挑选出来，日后进入都灵骑士团，可以保证对恺撒命令的绝对服从，但这也相当于变相对雷欧本人宣誓效忠，以一家独大来消减内耗，目前来看只有这种方式可以最大程度提高战力，但这就像通过不断借债来还之前的欠款一样，终归是饮鸩止渴，该内耗一样内耗，没什么本质作用。

雷欧只希望这些援兵能在克洛诺斯装甲普及全教廷部队之前，扛住婆罗之门的侵袭。他沉声对女孩说：“我并不缺情报人员。但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耗费在前线并不合适。给你个机会，凭自己的本事，考上都灵骑士团，之后我会把你调到第二线做些其他工作。当然，如果我发现萨伏依在里面做了什么小动作，那么我会忘掉今天在这里说的所有话。”

也许这样对女孩过于残忍，然而教廷不需要没有价值的人。

“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迪莉娅塔点点头，把睡衣展开，“需要我帮您穿上吗？”

“你自己穿上……”雷欧浑身的热气基本都在凉夜里耗得差不多了，他摊开被子，钻了进去。本来一男一女赤身裸体睡在一起十分尴尬，好在床褥足够大，就算两个人都躺进去，也不会碰到彼此。

“文森特先生。”女孩不死心地又叫了一声。

“……好好睡觉。”雷欧摆出了大人教训小孩的语气。

迪莉娅塔终于偃旗息鼓，怏怏地钻进被子。她不明白男人到底看不上自己哪点，送到手的都不要，也许口味猎奇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