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认识我?”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女子我怎会不认识,几百年不见,她依旧没什么变化。
“水恩?不,你是鸣悦?”我听说鸣悠下界去了,酒鸿娶的是凤族的鸣悦。几百年前,我见过鸣悦的,很是高贵。下界都说酒鸿娶的娘子偶有疯癫,如今看来,她并无异样。
“我......我是水恩啊,连你也认不出我了吗?”
“水恩,你还活着。”我虽然不敢相信,可她的眼神我怎么会认错。
正当我上前想靠近她时,她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眼里充满着恨意。我越发疑惑,她像是发了疯,自言自语起来,一会儿哀求,一会儿又狞笑,她掐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向我哭诉。
她说:“时夏,救我。”
“时夏,时夏。”彦町在叫我,语气急促。我猛然惊醒,正襟危坐间发现我的衣衫也湿了大半。原来不过是一场梦魇。大概是近日听到鸣悦痴傻的传闻夜有所梦吧。
“你怎么了?”
我的思绪还在刚刚的梦境中,一时没有缓过神来。他点亮了屋里的蜡烛,借着烛火,我隐约看到他有一丝银发。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够,可一晃眼又不见了,想是我看错了。
我仍旧是呆愣愣地坐着,他又扶我躺下。
“彦町,你是不是知道一切神仙的命数?”我扯了扯他的衣袖。
“嗯。”他像是在闭目养神了,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听清我在说什么。
“彦町?”
这次他没有回答我了。想必是睡着了,我侧过身望着他,他的眉头皱了一皱,继而舒展。
我不清楚他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可是陌翎的话也值得深思,时梦无条件的相信主人,可时夏呢?如今的我该相信幽彦町吗?他是怎样的人,我从来没有摸透过。
我想了一夜,昏昏沉沉地也睡了过去。早上引月来叫我的时候,彦町已经出去了,我不知道他是何时起的。
“大人已经下界去了,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仿佛是一片金子,我接过来细看,这形状和耽儿的半玉冰很相似。我有些疑惑,不知道他留这个给我是何意。
“他有说什么吗?”
“大人说,这金鳞可以替夫人疗伤,您要好好保管。”
“你说......这是什么?”
“这是大人的金鳞。”
我一时觉得震惊不已,彦町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我。何况,只有皇族才能长出金鳞,彦町怎么会有。
“这金鳞好端端的长在身上,怎么会掉落呢?”
“这是天帝赐给我家大人的,有了金鳞,就有皇族待遇,这金鳞原本是大皇子的。”
我刚放下疑虑,但又觉得哪里不对,想来这其中原委只有彦町自己才知道了。
过了一日,彦町依旧没有回来,我问过引月他的去向,可她支支吾吾地我哪里听得清。下意识觉得不对,便强逼着引月说出了真相。
她说彦町去灵州易魂了,我来不及多想,一路直奔灵州。
当我赶到时,灵州举国正在为公主发丧,满眼的缟素,让我怎能视而不见。我不能不信,原来是我害死了姐姐,如果彦町不是为了要替我收集魂魄,姐姐、陌翎、陌阳......他们都不会死。
陌翎说过,他干的都是狠绝逆天的勾当......阳属命格的麒麟都被他想法设法地夺了魂魄......我愈想愈觉得可怕,我这一身的罪孽都源于这罪恶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