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堂发黑四个字在素还真喉间转了转，没有急着说出来。

“劣者清香白莲素还真。这位道长可是来自道真？”素还真已经知道对面之人的身份，才如此开口询问。

“是，又如何？”琼兰语气冷淡，他本没有恶意，偏偏语气戳人心窝。

素还真并不介意，接着开口：“阁下可是道真琼兰道长？”他这两日在外间走动，难免会听到琼兰恶名，又是倦收天名义上的师父，自然有所耳闻。没想到听到最多的不是武力如何，反而是容貌如何出众。听时不觉，见之反觉得盛名不虚，就是不知那恶名是不是同样不虚。

“倦收天如今身受重伤难愈，正在险地疗伤，道长若是不忙可同去。”素还真自然不会直接开口问那些事，琼兰没有攻击意象，似乎也能交谈一二，用倦收天作了话始，很是和善，没有偏见。

琼兰刚出玉心窝不久遇见素还真，心中疑虑很深，之前素还真与千玉屑交流，他对素还真已经落下某种智计极深的印象，因为更不肯轻信这是巧合。

“确实还有其它事情待办。”琼兰拒绝与对方同行了，毕竟只是耳闻中人。

素还真笑得越发温和真诚，心中却在分析琼兰为人。当下行为虽不能一语落定，但也可窥一二了。

对方防备太深，看来也知自己名声远扬，如此思来，恶是真恶，但阴险是虚造。

嗯，还有点薄凉，难以深交，对徒弟尚且如此了，更遑论身边朋友情谊也是寡淡至极。

素还真好意说出山龙安置倦收天所在的山洞具体位置，便离去了。

琼兰在蓝峰十二涛见了式洞机，式洞机见琼兰回来很高兴，但笑容过后，又换回了那副心事重重的面孔。

式洞机没有写回信的心情，哪怕对方留给了他回信的渠道。因为他要等着琼兰更主动一些。所以琼兰前来找他，他很高兴。琼兰的态度，说明对方又向他走近一步，这次是真得可以在原有关系上正正经经谈合作了。

琼兰的三封信，只有式洞机能够回信给他，偏偏这人没有消息，只好先来寻他。

对方倒是很安然的带着蓝峰等他，好在式洞机直切要点，说了这次天疆之行的过程。

式洞机主要是为探秘，但天疆极为排外，哪怕借着弁袭君的名头进入其中，收获仍不多。最后，对方给出了交易，内容是帮忙找回牧神。

式洞机认为，天疆也并不是完全看好他这边能够找回牧神。

琼兰想起还放在冥狱伽罗殿的牧天九歌，神兵灵性十足，相比起来洞玄九天的灵性远不如它，仍在蒙昧中。若是用牧天九歌去寻牧神，应该是个办法，但那牧天九歌难以拿走，是麻烦事。

琼兰便将牧天九歌的消息告诉了式洞机。

式洞机却敏感察觉，牧天九歌的消息应该不下于牧神所在，何必费事去寻牧神呢，但他还没衡量好这个消息如何得益最大化，没有将这个想法说出来。

琼兰又听式洞机聊了些天疆的见闻，然后才说起决斗之事。

式洞机把外间琼兰的传闻挑着说了一些，琼兰才知道自己名字在坊间甚是不堪，却发现魄如霜的死讯还没有传出去。

“无妨，于你有碍么？”

还好式洞机对琼兰语意的领悟从无歧意，这次也领会到了琼兰难能可贵的为他设想。

式洞机垂了锤眼眸，看向手里的茶盏，好像已经释怀：“我已不是掌教，隐没之人，谁会来扰我呢？”

琼兰也只是随口一问，表示接下来自己先要解决拖延了的约斗之事。正好要去探一下素还真说得那个所在，顺便从倦收天那边和北宗之人沟通，定下具体事宜。

告别式洞机之后，琼兰先回遥玉峰休整一番炼丹制药后，便叫回了那只在雪巅自由了太久的坐骑，乘着白鹿找到素还真所说的位置。

可倦收天已经服下原无乡从黑后逸冬青手上换来的解药，不再受桎梏，与素还真交流后，随即离开了。

见山洞无人的琼兰心道当时素还真说不定真得有所欺瞒，查探此处确有人迹，但有数个方向无法追查，便准备离开。

白鹿前蹄在尘土上踩踏两下，舒展了一下曲颈，走了几步，又被琼兰止住前行步伐。

前方缓缓靠近的蓝衣身影他虽不认识，但神思气息他不会认错。那人正是神思在体的山龙。

琼兰眉头皱得深，周身气势下沉。

他现在对素还真感官，非常不好，哪怕素还真并不清楚他和神思的恩怨。

原来素还真所谓的险地，是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