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打算帮他们一把。“伯爵笑了,“我会用我的政治影响力,说服债主延长期限,甚至减免部分利息。作为回报,格雷戈里家会'感激涕零'地將那些资產'优惠'转让给我。”
他走回座位,端起茶杯:“但这需要一个前提——我需要更多的筹码,来说服债主。比如说……罗斯柴尔德家和哈灵顿家的把柄。”
陆然明白了:“您想用我提供的情报,去要挟其他家族,让他们对债主施压。”
“聪明。”贝尔德讚许地点头,“格雷戈里的债主,恰好是哈灵顿家与罗斯柴尔德家暗中控制的地下钱庄。如果我把他们的走私证据交给税务署……他们自然会乖乖听话。”
他放下茶杯,身体前倾:“所以,梅林先生,我的提议是——您把这些情报的使用权交给我,我来完成对格雷戈里家的收购。事成之后……”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我拿走格雷戈里家的政治资源——他们在上议院的席位,在市政厅的关係网,在教会里的人脉。而您……”
他微微一笑:“您拿走那三座纺织工坊、两处仓库,以及那条走私渠道。”
“实体產业全归您。我只要能在政治棋盘上多几颗棋子就够了。”
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壁炉里的火焰轻轻跳动,映照著两个人的侧脸。
陆然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伯爵大人,”他放下杯子,“这个提议很诱人。但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以您的能力和资源,完全可以找更可靠的合作伙伴。一个身份成谜的'梅林',大皇子旗下的密探,不是更让您不安吗?“
贝尔德笑了。
他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梅林先生,您既然提到了,我也不妨坦白——我和福尔摩斯先生,曾经有过一次……不太愉快的'合作'。”
陆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著。
“当时,我侄子在调查三皇子的一桩商业纠纷时出了事。”伯爵走回座位,端起酒杯。
“我想查清真相,但又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我侄子已经死了,我只是想要个说法,然后私下和三皇子达成和解。”
他喝了一口酒:“那时候,福尔摩斯还只是个略有名气的私家侦探。我找到他,委託他调查此事。我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调查——查清楚,拿到证据,然后我去和三皇子谈条件。”
“结果呢?“贝尔德苦笑一声,“那位先生一查,挖出了三皇子商业帝国里的一些……不太体面的东西。走私的蛛丝马跡,偷税漏税的帐目痕跡,贿赂官员的往来信件……”
他放下酒杯,揉了揉太阳穴:“本来这些证据,应该是我的谈判筹码。我可以拿著它们去找三皇子,要个公道,然后大家各退一步,体体面面地把事情了结。”
“但福尔摩斯……”伯爵的语气变得无奈,“他把这些证据整理得太好了。
好到什么程度呢?好到我还没来得及找三皇子谈判,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大王子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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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气:“后来我才知道,福尔摩斯和大王子的人有些联繫。
虽然他不是大王子的人,但他把调查结果交给我的同时,也'顺便'让大王子那边知道了这些信息的存在。”
“这下好了。”他苦笑道,“三皇子那边以为是我主动投靠大王子,专门挖他的黑料。大王子虽然得了好处,但对我这个'意外盟友'也保持著距离——毕竟我从来没说过要站他那边。”
伯爵看著陆然:“我一个中立派,本来谁也不想得罪,就因为福尔摩斯那次'高效'的调查,现在里外不是人。”
陆然心里暗暗吐槽:这位伯爵的脑补能力真是一绝。除了福尔摩斯根本不认识什么大王子,那估计是维克多处理的后续。其他的逻辑上竟然说的通。
不过这样也好,误会越深,他对“梅林”这个和福尔摩斯“不同”的身份就越认可。
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所以,伯爵大人……”陆然缓缓开口,“您今天邀请我来,是想確认我不会像福尔摩斯先生那样……'高效'?”
“说得直白一点。”贝尔德重新坐下,脸上恢復了那种玩味的笑容,“是的。我需要確认,您不会把我的事情'顺便'告诉某位王子殿下。”
他身体前倾:“但同时,我也相信您不会。因为在您给我的所有情报里,我从未见过您本人介入任何事件。您只提供信息,从不参与博弈。
毕竟我相信你不会不清楚,哪一位贵族的身后是大皇子,这就是您和福尔摩斯最大的区別。”
“福尔摩斯是一把剑,锋利但不受控,他查案的时候只在乎真相,不在乎后果。”伯爵说,“而您……您更像是一个纯粹的情报商人。您卖信息,但不在乎买家用这些信息做什么,也不会擅自把买家的事情告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