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不去?!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眼睛看不见了吗?!”
“眼睛长在我身上,我自然晓得。”
“那就不要胡闹,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不去。”
“为什么?!”
面对常言弈的逼问,余辰并未回答。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常言弈压抑着语气中的怒意。
余辰却仿佛没听见似的,继续不疼不痒地笑着。
常言弈焦躁地来回踱步,可见他是真的拿他毫无办法了。
“不行!你必须得去医院看看!”他重新一把抓起余辰的手,就往外走。
余辰被他拉的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对不起对不起。”常言弈手忙脚乱地扶住余辰,把他搂在怀里,一遍一遍地低喃出声:“对不起...”
“其实没必要说什么对不起,也不必再去医院了。”余辰被他搂的有些肋骨生疼。
“为什么不去医院?”
余辰恶劣地扬起嘴角,轻语:“为时过晚。”
市级医院里的人很多,排队挂号,手持化验单或数据来来往往,都是一副麻木的表情。
人数的众多,甚至不会让人想到这是一家医院。果然,现在患癌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可以让一个感性的人变为一个对生死淡化的机器。
余辰翘着二郎腿,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悠着脚,神情百无聊赖,仿若那个被化验报告单确诊的不是他,而是那个正手持报告单眉头紧锁苦大深仇的常言弈。
“什么时候的事?”
“忘了。”
“为什么不在医院接受治疗?”
“麻烦。”
“你不要命了吗?!”
“反正也去半条了,要不要也无所谓了。”反正早晚陈之恒都是要死的,什么时候死关他余辰什么事?
余辰重新把单只耳机塞回耳朵里,他喜欢这首英伦小调,歌声曲调低沉,就像诉说着一个深沉悲伤的秘密,一个古老而悠远的历史故事,有繁荣,也有衰落,又带着宗教独有的韵律。
“你就真甘心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常言弈手中的报告单褶皱地厉害。
听到这话,余辰挑了挑眉尖。
“甘心?”
“当然不。”
“只是...我还没准备好....”余辰准确地朝着常言弈的方向报以意味不明的一笑,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罢了。”
......
常言奕发现他越来越搞不懂陈之恒了,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依旧如此。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送我回酒吧宾馆。”余辰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如果他现在能看得见,一定会觉得常言奕那张像吃了只苍蝇的脸色感到可笑。
不过,尽管他看不见,但他说话依然犀利,“怎么还不走,你在那回味什么呢?”
常言奕抖了抖手中的报告单,头上的血管一突一突地跳着。
“叮,死亡原因支线任务进展70%”
余辰挑眉。
这酒吧的地理位置极好,坐落于这条最繁华的街头拐角,再遥遥往后就是环城路了。
说来这酒吧老板也是别出心裁,当所有的厚实窗帘被尽数掀起,拉到一角,困上繁复的条带,四面大大的钢化玻璃替代了整个墙面。夜晚是那纸醉金迷的酒吧,这白天,反倒成了小资情调浓郁的咖啡店。
咖啡的气息浓厚,冲淡了夜的疯狂,留下了白日的款款宁静。
“你确定带我来对了地方?”
嗅着这股咖啡香气,余辰有些怀疑。
“当然了,你那天进来的时候没有看招牌吗?”
“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