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这样对她。”
他诡异地沉默了几秒,然后转过身微笑着掰开我的手指。事实上,他的手指每接触到我的皮肤一次都让我感觉像被一只蝎子狠狠蛰了一下,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我坚持着没放开。
“好吧,既然你坚持。”他抖了抖衣角,然后无奈地摊手,像是施舍我什么荣誉,我的手僵在半空中,看着他随手拿起一根靠在墙上的铁棍,一边挥舞着一边朝门口走去。
“为咳……”或许刚刚出声已经用掉了我所有的声音,我的喉咙已经嘶哑得发不出任何语音,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
“你、你是谁!啊!!”
隔壁转来了乒乒乓乓的敲击声,敲击声之后都是那个女孩痛苦的惨叫,敲击声和惨叫接连不断。我僵在半空的手倏然落下,砸在冰冷的实验床上,他或许故意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让我听见,我抱住自己的头努力蜷缩起来,女孩的惨叫像是琴弓拉扯着我琴弦般的神经。
他的重点不再是折磨我的□□,而且折磨我的精神!我捂着耳朵在床上翻来覆去,因为双脚依旧被束缚在床的两侧,因此我不会掉下床。惨叫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感觉很有可能过了半个世纪。我浑身都是冷汗,最后放弃了挣扎,呆呆地看着惨白的天花板。
我第二次被电击唤回神志,但这次我没叫出声,因为我的嘴巴被堵住了。他发现我清醒之后就按下了红色按钮,似曾相识的一幕。等到电流完全消失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全身湿哒哒的,他拿掉了我嘴里的东西,向着大口喘息的我解释说道:“帮你洗了个澡,怎么样?惊喜吗?”
与其说是洗澡,倒不如说是拿水管冲了一遍,因为实验床也是湿哒哒的。
我喘息着看向隔壁的那面墙壁,但下一秒他就捏着我的下巴硬将我的视线转了回来,我看着他可怕的脸屏住了呼吸。他甩开我的下巴,从身后拿出一本书,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今天我们来讲故事。”他似乎永远都是白大褂+金边眼镜+橡胶手套的装扮,手上拿着一本故事书装模作样,“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儿童故事,大家叫它《鹅妈妈童谣》,怎么样?是不是让人感觉亲切啊。我以后每天晚上都会给你讲一个睡前故事,保证你每天都睡得开开心心。”
“莉兹·玻顿是好孩子,有一天她拿起斧头,砍了爸爸四十下。当她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她砍她妈妈四十一下。哦这个故事太有趣我的意思是太血腥了,不是吗?”他推了一下眼镜,用一种十分愉悦的表情说着毫无诚心的话,但只有他一个觉得很兴奋。我不想听这样的故事,在这样恐怖的环境里,可是我的双手又一次被束缚住,没有办法捂住耳朵。
或许是我木然的表情让他变得兴味索然,他撑着下巴翻过书页,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你或许不喜欢这些故事,那就让我讲讲最近发生的故事吧。”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他微笑着合上故事书,看向我遗憾说道,“真可惜,时间到了,我的实验品该醒了。不久之后你就会看到我拿着一张完整的人皮,到时候就为我欢呼吧!哈哈哈哈哈……”
他走了,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开始不断地干呕,我对他的故事、他的话都感到反胃。如果不是胃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不然就要吐自己一身了。我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吊瓶,手背上的针头完全没有存在感,我很清楚,是这些东西让我依旧活着。
他遵守自己的承诺,每天都来找我讲故事。我后悔没让他继续讲《鹅妈妈》的故事,他现在讲的全是自己实验的过程,他告诉我他是如何学习将人皮完整地剥下,告诉我他是如何拿着铁棍殴打一个人却不会将她打死,告诉我人对痛得忍耐极限在哪里……他将实验的每个细节一个不落地告诉我,详细得已经在我的脑海里产生幻觉。
我要疯了。
我甚至怀疑我已经疯了。
我只要一自我封闭,他就用电击把我电醒。虽然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自我封闭”,但现在从他的嘴里还是知道了一些。糟糕的是,我“自我封闭”的次数越来越多,因此我被电击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不过我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是的,我承认那是眼泪,恐惧的眼泪。
奇怪的是,我怎么还活着?
哦,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大概就是——我隔壁的那个女孩也还活着。或许这是他另外的实验吧。
“哦亲爱的,恭喜我吧~!”他走进来,衣服上都是血,神秘地将手背在身后,我看到他身后的东西露出的一角,瞳孔猛地一缩,浑身忍不住寒颤起来,我挣扎着拼命摇头,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我想要闭上眼睛可是又不敢闭上眼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露出魔鬼的笑容,将手上的东西凑到我的眼前。
是一张完整的人皮。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出他的性别和外貌。
!!!不要!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拼命挣扎着想要躲开不断凑近的人皮,被束缚着的四肢因为剧烈的挣扎被磨得破皮。
皮肤碰到了我的脸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像疯了一样尖叫,我的神经像是快要崩断的皮筋,耳边是他疯狂的大笑,四肢的束缚似乎被我挣扎得松动了许多。
“哈哈哈哈哈,亲爱的放心,是我的手指碰到你,不是他哈哈哈哈哈你的样子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跪在地捶地。
他的话让我终于停止了尖叫,就像被按下了静止键。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我的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在脑中盘旋。
“不过糟糕的是,实验品已经被我用完了。”他将那张人皮放进箱子里,遗憾地说道,“这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你们两个小女孩,这实在太糟糕了。”他顺手将身上沾血的白大褂脱下甩在门旁边的衣架上,“或许我该出去找找新的实验品了。”
他将身上沾着血的衣服脱下,一边脱一边走进浴室。我眼神涣散地看着虚空,耳朵却时刻关注着他,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跟我说了一句再见就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