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这才死了这条心。”
谢逊思索片刻,问道:“那波斯三使的服色,和中土明教可有甚么不同么?”张无忌
道:“他们都身穿白袍,袍角上也绣有红色火焰……嗯,白袍上滚着黑边,这是唯一的小小
不同。”谢逊一拍船舷,说道:“是了。总教教主逝世。西域之人以黑色为丧服,白袍上镶
以黑边,那是服丧。他们要选立新教主,是以万里迢迢的来到中土,追查韩夫人的下落。”
张无忌道:“韩夫人既是来自波斯,必当知晓波斯三使的怪异武功,怎地不到一招,便给他
们制住?”赵敏笑道:“你笨死啦。韩夫人是假装的。她要掩饰自己身分,自不能露出懂得
波斯派武功。依我猜想,谢老爷子倘若听从波斯三使的言语,下手杀她。韩夫人当有脱身之
计。”谢逊摇头道:“她不肯显示自己身分,那是不错。但说被波斯三使打中穴道之后立即
能够脱身,却也未必。她宁可被我一刀杀死,不愿遭那烈火焚身之苦。”赵敏道:“我说中
土明教是邪教,哪知波斯明教更加邪得可以。为甚么定要处女来做教主?为甚么要将失贞的
圣女烧死?”谢逊斥道:“小姑娘胡说八道。每个教派都有历代相传的规矩仪典。和尚尼姑
不能婚嫁,不可吃荤,那也不是规矩么?甚么邪不邪的?”突然间格格声响,殷离牙关互
击,不住寒颤。张无忌一摸她额头,却仍十分烫手,显是寒热交攻,病势极重,说道:“义
父,孩儿也想回灵蛇岛去。殷姑娘伤势不轻,非觅药救治不可。咱们尽力而为,便救不得韩
夫人,也当救了殷姑娘。”谢逊道:“不错。这位殷姑娘对你如此情意深重,焉能不救?周
姑娘、赵姑娘,你两位意下如何?
赵敏道:“殷姑娘的伤是要紧的,我的伤是不要紧的。不回灵蛇岛去那怎么成?”周芷
若淡淡的道:“老爷子说回去,人家便回去。”张无忌道:“须待大雾敢尽,见到星辰,始
辨方向。义父,那流云使连翻两个空心筋斗,却能以圣火令伤我,那是甚么缘故?”当下两
人研讨波斯三使武功的家数,赵敏所学甚博,偶尔也参酌所见,但谈论半天,始终猜不到三
人联手功夫的要旨所在。海上大雾,直至阳光出来方散。张无忌道:“咱们自北方向着东南
而来,现下该当阵西北划去才是。”他和谢逊、周芷若、小昭四人轮流划船。海上操舟,冲
涛破浪实非易事,好在张无忌和谢逊固然内力深厚,周芷若和小昭也有相当修为,扳桨划
船,只当是锻炼武功。
一连数日,一叶孤舟,不停的向西北划去。这儿日中,谢逊皱起了眉头,苦苦思索波斯
三使怪异的武功,除了向张无忌询问几句之外,甚么话也不说。到得第六天傍晚,谢逊忽然
仔细盘问周芷若所学的峨嵋派功夫,周芷若据实以答。两人一问一答,直谈到深夜。谢逊神
情之间,甚是失望,说道:“少林、武当、峨嵋三派武功,均和九阳真经有关,和无忌所学
一般,都偏于阳刚一路。倘若张三丰真人在此,以他阳刚阴柔无所不包的博大武学而与无忌
联手,那么阴阳配合,当可击败波斯三使。但远水救不了近火,韩夫人如落入波斯三使手
中,那便如何是好?”
周芷若忽然问道:“老爷子,听说百年前武林之中,有些高人精通九阴真经,可有这件
事么?”
张无忌在武当山上曾听太师父说起过“九阴真经”之名,知道峨嵋派创派祖师郭襄女侠
之父郭靖、神雕大侠杨过等人,都会九阴真经上的武功,但经中功夫太过艰难,郭襄虽是郭
靖的亲生女儿,却也未能学得,听周芷若问起,心想:“难道她峨嵋派的创教祖师,毕竟也
传下了一些‘九阴真经’上的功夫么?”谢逊道:“故老相传是这么说,但谁也不知真假。
听前辈们说得神乎其技,当今如果真有谁学得这门武功,和无忌联手应敌,波斯三使自是应
手而除。”
周芷若“嗯”的一声,便不再问。
赵敏问道:“周姑娘,你峨嵋派有人会这门武功么?”周芷若道:“峨嵋派若有人具此
神功。先师也不会丧身于万安寺中了。”灭绝师太所以逝世,根源出于赵敏,周芷若对她痛
恨已极,日日夜夜风雨同舟,却从来跟她不交一语。此刻赵敏正面相询,便顶撞了她一句。
她性格温文,这般说话,已是生平对人最不客气的言语了。赵敏却不生气,只笑了一笑。张
无忌不住手的扳浆,忽然望着远处叫道:“瞧,瞧!那边有火光。”各人顺着他眼光望去,
只见西北角上海天相接之处,微有火光闪动。谢逊虽无法瞧见,心下却和众人一般的惊喜,
抄起木桨,用力划船。那火光望去不远,其实在大海之上,相隔有数十里之遥。两人划了大
半天,才渐渐接近。张无忌见火光所起之处群山耸立,正是灵蛇岛,说道:“咱们回来
啦!”谢逊猛地里“啊哟”一声,叫了起来,说道:“为甚么灵蛇岛火光烛天?难道他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