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次元传送口凭空出现,我和白马探飞快冲到洞口,准备迎接快斗的凯旋归来。
但来者却是遍体鳞伤的哀。
她身上只剩稀稀拉拉的布料,无数红色鞭痕触目惊心。她干燥至裂开的唇只有苍白,几乎要睁不开眼睛。跌坐在地上,痛苦万分。
我把她抱在怀中,白马探递过来一杯水,我放到她的唇边,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眨眼功夫一杯水便见了底。
我还未来得及问她任何话语,她便用彻底沙哑的声音呢喃:“黑羽……危险了……”
“你说黑羽怎么了?”白马探焦急地追问道。
“不好了!”青子跑到偏殿,神色慌张:“白马探,魔法密林被巨人军团袭击了。现在驻扎在魔法密林的兵力远远不足以抵抗巨人军团,请立刻派出木乃伊军队支援魔法密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白马探愤恨地瞥了我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如果快斗有什么不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说罢便匆忙离开。
“哀,你如果说不出话,只需要点头和摇头就好了。”
“巨人兵团的兵符没能从Gin手里要回来。”
她点头。
“快斗的易容被Gin识破,在你被释放之后,在兵符要回来之前。”
她点头。
我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他成功逃脱了,现在在回来的路上。”
哀咬紧了下唇,轻轻摇了摇头。
一阵寒意从头窜到脚,手颤抖着张开念咒,刚发出一条魔法讯息,另一团黑色的魔法讯息在面前爆炸开来。
是Gin发来的魔法视讯。
“陛下,你的旧情人为你来送死,我真的好感动。”视讯里的Gin叉着腰,嘴里说着恶毒的话语。
我浑身发抖:“你最好不要碰他,他是最强的黑魔法师,随时把你手撕也不在话下。”
“哦?是吗?你看看那个最强的黑魔法师现在的样子?”视讯的镜头切换,我看到快斗身着一身素白衣衫,双手被镣铐铐住,双脚离地,被吊在半空中,手腕处被磨破了皮,留下条条血痕。他的嘴巴被胶布封住,在镜头的另一端看着我,没有挣扎,没有呜咽,只是眉头紧锁,缓缓地摇头。
他……想对我说什么?
“他如果是最强的黑魔法师,为什么会被我吊在这儿?嗯?”他走到快斗身边,笑得狰狞。“陛下,你们的伎俩太幼稚了。就算你们两个贵为君主,但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罢了。看到旧情人在这儿,你很心疼吧?还不快快交出一号兵团的兵符,换他一条命吗?”
玫瑰十字的吊坠贴近心脏,与它接触的皮肤一片灼热刺痛。
不能……交出去。
快斗的眼里,我看不到一丝恐慌,就像静谧的时间静止之湖,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可明明身处险地的是他啊。
伏特加出现在画面中,手中还握着一条正在冒火的长鞭。他肥胖的脸露出扭曲的表情:“陛下,你还犹豫什么?如果你不交兵符,他就一定要受这皮肉之苦了……和现在被你抱着的那个女人一样!”
鞭子打落在他的身上,他闭上眼睛,眉头一动,腰间的衣服被打烂。再一鞭落下,皮开肉绽,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衣服,像一朵妖艳的曼珠沙华正在绝望地盛开。
“如何?”Gin在镜头后笑得可怖。“我还要继续打吗?他似乎身上本来就有重伤,还敢妄闯天空之城,简直就是活腻了。只要你把兵符交出来,他就可以离开了啊。”
快斗强行睁开眼,依然在对我摇头。
他是在让我不要交出兵符。
我眼眶发热,手足无措。我徒劳地喊着他的名字,眼睁睁地望着鞭子继续打落在他的身上。
我用手划出次元传送口,想冲过去和他拼命,哀虚弱地制止我:“他只是派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去打魔法密林,剩下三分之二的巨人会在你闯进去的瞬间把你围住,你单枪匹马去也是送死而已。还说不定……快斗的命也会保不住。”
不然……把兵符交给他吧。
我正要从口袋中取出吊坠,却被哀无力的手轻轻握住手腕。她轻轻地摇头,用下巴指了指视讯中的快斗。快斗见我要去取吊坠,摇头摇得越发厉害,眼眶都泛红。
Gin走到快斗面前,手把玩他镜片的吊坠:“你说,黑羽的瞳色那么特别,如果他的这只眼睛再也看不见了,流出来的血会不会也是紫色的?”
“不要……不要碰他的眼睛!”我近乎崩溃,只能绝望地喊着。
Gin把快斗的眼镜摘掉,手覆盖上快斗的右眸,我终究还是听到了快斗被扼在喉间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