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王德发，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快意，只有一片漠然。

就像人类，不会对一只被踩死的蚂蚁產生任何情绪。

“吵。”

他轻轻吐出一个字。

然后，左手手腕上，那块看似古朴的怀表，錶盘上的指针，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嗡——

一圈无形的波纹，以李建国为中心，瞬间扩散至整个空间。

世界，定格了。

林淑芬脸上幸福的笑容凝固了。

黄太太夫妇惊骇欲绝的表情，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餐厅里，远处侍者倒酒的动作，酒液在半空中拉成一道晶莹的弧线，静止不动。

窗外，浦江上游船驶过带起的涟漪，也一动不动。

整个世界停止了。

唯一能动的，只有李建国。

他缓缓站起身，踱步走到王德发麵前。

王德发还保持著磕头的姿势，头颅距离地面只有几厘米，脸上满是眼泪，表情扭曲到了极致，那份绝望被无限放大，清晰地呈现在李建国眼前。

李建国俯下身，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语。

“你知道吗？我本来没想对你怎么样。”

“你老婆冒犯我妻子，我妻子已经自己找回了场子，这件事，本该就这么过去了。”

“你，包括你所谓的圈子，在我眼里，连尘埃都算不上，我根本懒得看一眼。”

他伸出手指，在静止的空气中，轻轻点了一下王德发那张布满恐惧的脸。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你那骯脏的手段，来威胁我的女人。”

“你引以为傲的人脉，你吹嘘的能量，在我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我让你破產，不是为了炫耀什么，只是清理掉一些碍眼的垃圾。”

李建国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洞穿时空的冰冷。

他站直身体，目光扫过一旁同样被定格的王琴。

这个女人，此刻瘫软在椅子上，嘴巴大张，眼神空洞。

“至於你，王德发，破產不是结束。”

“你过去十年偷的税，漏的税，足够你把牢底坐穿。”

“你的家人，会因为你的愚蠢，从云端跌入泥潭。”

“你所珍视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而这一切，都只因为你今天，说错了话。”

说完，李建国转身走回座位。

他重新坐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指尖在怀表上轻轻一抹。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