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鬼鬼祟祟地在训练器械后面藏了半天，终于看到谢淮结束数据分析，独自一人走出来。

“阿淮！这里！”秦烈压低声音喊，像在做贼。

谢淮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走过去：“鬼鬼祟祟，干什么？”

秦烈一把将他拉到巨大的沙袋后面，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用训练绷带和能量电池胡乱捆扎、顶上还歪歪斜斜插了根红色标记笔的“东西”。

“看！圣诞树！”秦烈一脸得意，“我自己做的！用训练场的东西！厉不厉害？”

谢淮看着那团堪称“灾难艺术品”的绷带捆扎物，沉默了三秒。

“……厉害。”他最终给出了中肯评价，“在抽象派和实用主义废物利用领域，达到了新的高度。”

秦烈没听出话里的微妙，只当是夸奖，嘿嘿傻笑：“我就知道你也会喜欢！送给你！”

谢淮接过那沉甸甸、还带着点训练场灰尘和汗味的“圣诞树”，一时间竟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谢谢。”他最终还是郑重道谢，毕竟这是秦烈那不太灵光的脑袋能想出的、最用心的“手工”礼物了。

秦烈更高兴了，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谢淮：“那……阿淮，我的礼物呢？”

谢淮瞥了他一眼，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

秦烈迫不及待地打开。

里面不是糖，也不是什么新奇玩意儿，而是一枚看起来非常普通的、黑色哑光的金属徽章，上面刻着零界的标志，还有一个小小的“ql”（秦烈）字样。

“这是什么？”秦烈拿起徽章，入手微凉，沉甸甸的。

“定位、生命体征监测、紧急能量护盾触发装置。”谢淮言简意赅地解释，“我改造的。以后出任务戴着，我能随时知道你在哪，是否安全，必要时可以远程激活一个三秒绝对护盾。”

秦烈愣住了。他看着手里这枚不起眼的小徽章，又看看谢淮那副平静无波、仿佛只是随手给了块糖的样子，心里猛地涌上一股滚烫的热流。

阿淮总是这样。嘴上从不说什么好听的，甚至经常嫌弃他笨、鲁莽。但永远会用最实际的方式，默默保护他，替他考虑周全。

“阿淮……”秦烈嗓子有点哽，大手一把将谢淮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差点把谢淮的眼镜撞掉，“你对我真好！”

谢淮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推了推他：“松手。笨死了。”

秦烈松开一点，但还是紧紧抱着，低头在谢淮颈窝里蹭了蹭，像只大型犬：“我以后一定更小心！不让你担心！”

“嗯。”谢淮应了一声，手轻轻拍了拍秦烈宽厚的背，“记住你说的话。”

秦烈猛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把那枚徽章别在自己作战服最靠近心脏的位置，拍了拍：“戴好了！以后我人在哪，阿淮都知道！”

谢淮看着他那副郑重其事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对了！”秦烈忽然又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颗五颜六色、形状可疑的“糖球”，“这是我用能量压缩和水果味营养剂做的‘圣诞糖’！阿淮你尝尝！虽然可能……不太好看，但应该能吃！”

谢淮看着那几颗颜色诡异、表面凹凸不平的糖球，沉默了两秒，还是拿起一颗最小的，放进了嘴里。

味道……难以形容。酸甜苦辣好像都有，还有点金属味。但看着秦烈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谢淮还是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

“怎么样？”秦烈紧张地问。

“……很有创意。”谢淮给出评价，“下次，还是我来做糖吧。”

秦烈挠头傻笑：“也行！阿淮做的糖最好吃了！”

训练场的照明灯有些昏暗，角落里的两人靠在一起。一个抱着绷带捆的“圣诞树”，一个嘴里残留着古怪的糖味。

没有烛光，没有雪花，只有熟悉的训练场气息和彼此的温度。

但秦烈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最棒的一个圣诞夜。

因为他的阿淮，送了他最实用的“担心”。

而谢淮觉得，偶尔吃一颗味道诡异的糖，看某个笨蛋笑得像个傻子。

好像……也不错。

“圣诞快乐，阿淮。”

“……嗯。圣诞快乐，秦烈。”

简单，直接，是属于他们的圣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