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跪下说道：“奴，奴婢不敢…”

慕若失笑，她平时里也不见得有多严厉，怎么就给琴儿吓成这样了。想她不过十七的年纪，这下到像是说书人口中那恶毒的婆婆了，真是罪过啊，罪过。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有什么便说吧。”

琴儿见慕若今早心情不错，脸色也比前几日红润了许多，便将老宋的告诫抛开，开始替自家小姐委屈起来。于是就将昨日听到的事告诉了慕若。

慕若听完却没什么反应，只静静地坐着，就像听着一场无聊的戏曲。

“就是这些让你一早上魂不守舍？”她柔声问着，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淡柔和。

琴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夫人不生气吗？

见她迷惑的样子，慕若笑笑：“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琴儿本想劝夫人去向少爷讨个说法，可现在看到她这副不在乎的神色，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退了出去。

慕若静坐在铜镜前，良久，她叹了口气，闭上眼伏在了桌子上。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听着这很是微弱的声音，慕若皱了皱眉。

她自幼跟着师父学习，轻功甚好，此时这声响一听便知是习武之人刻意隐去走路声，若是下人们定不会如此，况且这青天白日，只怕是来者不善。思及此，慕若定了定神，拿起佩剑闪身隐在门边，等着来人开门。

门被无声打开，而在门开的同时，慕若拔剑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夫人果然功夫了得。”声音娇糥甜软，却不知怎的，听到这声音，慕若竟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身前的女子身着一袭水粉色衣裙，包裹着玲珑的身段，容貌甚是艳丽，尤其那一双水亮的眸子，勾人心魄。

慕若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嘴角一勾：“不知柳姑娘今日来是为何事？”

“呵，当真是聪明人。只不过就算是夫人如此聪明，也绝对猜不到，我接下来会告诉你什么。”柳嫣将肩上的刀推开，随即对着慕若妩媚一笑。但或许是错觉，慕若在她那笑容里，看到了一丝嘲弄。

“柳姑娘此话怎讲？”

“慕若，你爹可曾与你提过，你祖上传下来的那块灵玉？”柳嫣把玩着桌上的茶杯，漫不经心地问道。

“月鯵？所以呢？”

“那灵物，能救我的命。”柳嫣苦笑了一下，又道：“慕若，你聪明一世，却终究败在了一个‘情’字。”说罢，她看向慕若。

慕若本是皱着眉看着她，忽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倏地一白，瘫坐在了桌边的木凳上。

柳嫣笑得愈发肆意 “想必你也猜出了一些，落轩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我。”她顿了顿，又接着说：“他本性凉薄，却从一见面就对你呵护备至，你真的以为，他会对一个陌生人如此？还是你天真的以为，他对你，一见钟情？呵。”

慕若一脸木然，道：“一切都是骗局。他这些日子的冷落，全都是因为已经胜券在握。”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不过你可知，那月鰺到手后，他屠了你满门？”

慕若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不可能…不可能的，他若是要杀，在最开始便可杀了我爹夺取灵玉，何苦一番折腾？况且我爹他功力深厚，落轩不是他的对手。”她边说边摇头，似是在说服自己。

柳嫣可怜地望着她，说：“你爹是老狐狸一只，这灵玉只可智取，没法硬夺。斩草就该除根，灭你满门是自然的，而实力……我爹堂堂清云教一教之主，怎会灭不了你区区慕氏一门。”柳嫣贴着她的耳边说出最后一句，也击溃了她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慕若瘫倒在了地上。

柳嫣看着她这副模样，转身要走，却在离开前留下一句：“回去看看吧，那颜色，甚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