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这是给你新准备的卧房,被褥、茶具什么的都是新的,而且啊…..”沧若凑近他,满眼促狭地对他说:“这间屋子离师父的很近的。”说完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向他。本想听他说些感谢的话,抬起眼却发现他只是直直地盯着自己,刚才的话似乎也没有听进去。
“你…”
“什么?”沧若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挑起眉问他。
“没什么。”他轻笑着摇头。
“朝歌的樱花已经开的很好了,不知姑娘是否有兴趣随我去看看?”
?
他这驴唇不对马嘴地在说什么呢?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樱花?师父连这个也跟他说么
看到沧若一脸“你应该去看大夫了”的表情,落轩轻笑。
这丫头还是这般可爱。
“姑娘不必担心,我这里没有毛病。”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只是姑娘你太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她…也很喜欢樱花。”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茶杯,低下头呡了一口茶水。这样,她就看不到他满眼的哀伤。
“故人…是女子?”说完沧若就后悔了,跟她相像的当然是女子,难不成会是男……嗯?有可能是太监也说不定……这么说的话还有可能是勾栏院的小官……说起勾栏院,沧若忽然想起前几日听小玄说起,南巷那里新开了家妓院,名作春月楼。听小玄讲,那里面的姑娘一个赛一个的水灵,用她看过的话本子里的话讲就是:面若桃花身似柳,婀娜多姿顾盼生辉,怎一个妙字了得。虽说她是女子,但爱美之心人皆有,前一阵子忙得她昏天黑地的,整日面对的不是算盘上的珠子便是账本上的数字,真是让人烦的紧。如今好容易能看看美人儿,换换眼睛,她自然是想去瞧上一瞧……思绪已经飘到了不知谁的七大姑家,沧若习惯性地咬起右手拇指的指甲,一双眼睛似是要把桌上的茶杯盯出个洞来。
“她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女子。”低沉的嗓音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落轩说罢抬起头,看到她一副出神的样子,便执起桌上的折扇,轻打掉她放在嘴边的手。
“你这一出神便咬手的毛病也不知何时才能改过来。”他摇着头轻笑。
沧若从方才的打算中抽出思绪来,正准备瞪他一眼,却忽然觉出有丝不对劲。她正要细想,却听到他问:“你师父他今日都同你聊了些什么?”
他这可是在问师父有没有向自己坦白?想她这么深明大义又善解人意,自然是想帮帮他们,不过他是希望她知道还是不愿她知道呢?算了,终究这还是他与师父的私事,她还是如实答吧。
“倒也没说什么特别的,无非是问问我这阵子过得如何,有没有好好练习剑术这些日常事罢了。”
“嗯。”他淡淡地应道。
“嗯”是什么意思?这回答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呢…师娘这心思太难猜了。
“夜深了,姑娘你也回房早些休息吧。”说着他站起身,一副送客的样子。
他这一说沧若才发现的确是很晚了,想来师父明早又会叫她起来练剑,真要早点睡才行。
“那我就不打扰了。”她起身出门,却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他说:“师…公子以后还是同我师父一样叫我若儿吧,你我有缘相识,一声姑娘难免生疏了些。”
不知为何,听到若儿两个字时落轩忽然怔住,眼底的情绪让沧若看不懂。
“呃,我也就那么一说,叫我什么你看心情就行哈哈。”她尴尬地笑笑,毕竟“师母”她是惹不起的。以她师父那重色轻徒的性子,“师母”他老人家的枕边风经过她师父的耳朵再到她这儿,绝对是顶级风暴。
“若儿…”
“嗯?”她转过身,看到了他眼里那与初见那日如出一辙的热切与欣喜。她竟莫名地心悸。
“没什么,早些睡吧。”他唇角微勾,冲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扑通扑通扑通……天杀的,他笑起来怎么能这般好看呢?
顾不上回答,沧若在自己的心跳出胸腔之前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