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潘易想着要怎么解决三个结婚困难户的终身大事,楼下颜兮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睡了个舒服的午觉。
陆晋南回来的那个早上,颜兮把家里仔细的收拾了一遍,不希望给轻微洁癖的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洗漱用品全部换成他喜欢的牌子,就连主卧的床单被罩全部换成了他喜欢的样式。
而属于她的东西全部搬到了楼下的客房,包括那个陆晋南睡过一次的枕头。
下午两点的时候颜兮准时到达机场出站口,陆晋南的身高在外涌的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是以她一眼就看到了他。他步伐沉稳的从里面走出来,周遭的事物都成了他的陪衬。
黑色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颜兮完全能想象墨镜后那双湛蓝的眸子会是怎样的迷倒众生。黑风衣是最能突显男性气质的衣服,穿得好就是盛气凌人、气宇轩昂;穿得不好,就是平凡无奇、过眼就忘,显然陆晋南是前者,而且是内外兼有。
他的腿型修长,黑色的西裤贴在上面,像极了韩国偶像剧里面的男主角。脚上那一双黑亮的皮鞋,一尘不染,倒是符合他爱干净的性格。
陆晋南自然也在接站的人群中看到了颜兮,她的容貌并没有什么变化,或许说,就算有变化他也看不出来。她的穿着十分简单,往人群中一站毫不起眼。
只是,谁都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人,能迫使他开始一段他不愿意的婚姻,他记得她曾经问,陆晋南,我究竟是哪里比不上她?
不是比不上,而是他从来不喜欢被安排,更不喜欢被胁迫。当初答应结婚,完全是他母亲以死相逼。至于路瑶,既然她误会了,那就继续让她误会,根本没必要解释。
三年后的重逢,他看着她,她看着他,人来人往,他们都不曾向前挪动分毫,就好像这几步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最后,颜兮走了上前,神色淡然的说:“我不会开车,打车回去。”
她不会开车,她想学,她的身体也不允许,刚上班那会,家里安排司机每天接她上下班,但她不想搞特殊化,婉言拒绝了家里人的好意,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乘坐公共交通。
陆晋南冷冷的应了一句,拖着行李箱跟在颜兮的身后,两个人之间始终隔了两三米的距离,直到坐在出租车上,这段距离才被迫缩短。
司机大叔很热情,乐呵呵的给乘客介绍这座城市的名胜古迹和风土人情,也许是感觉到车内的低气压,他说了一会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有司机大叔的声音,小小的空间显得格外压抑,颜兮紧紧的贴在角落里,不敢有任何的逾越之举。怕他不喜欢,也怕她会守不住自己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坚强。三年前她也许会不顾一切的粘着她,但三年的生活告诉她,一意孤行的后果除了满室的寂寥她一无所有。
任谁都不会相信,他们是已经结婚三年的夫妻。比起寻常夫妻的恩爱有加,他们之间除了沉默就是沉默,似乎从很久之前开始,他们就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没有人打破,陆晋南不想,颜兮不敢。
她很安静,安静到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他在德国的三年,她都不曾打扰,从不主动联系他,但会记得替他在节日给家里的长辈亲戚备上礼物。他在国外打拼自己的事业,而她在国内将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
颜兮是贤内助,却不是他想要的。
陆晋南的手机响了,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瑶瑶。”
是路瑶。
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颜兮却还能忆起他看路瑶的温柔宠溺,如果说路瑶有什么可以让她羡慕的,大抵也只有陆晋南。她知道路瑶在德国,陆晋南留学去德国是为了她,结婚第二天立刻动身去德国也是为了她。
颜兮什么都知道,却假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来守住这粉饰的太平,她捆住了陆晋南的婚姻,却抓不到他的爱情。
磁性悦耳的男低音环绕在耳边,颜兮闭上眼,藏在袖子的手早已握成拳。三年了,她不曾去想,也不曾去找,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像禅师说的那样无欲无求,而事实证明,她贪恋他的声音,贪恋他的味道,所有的努力在他陆晋南面前都会土崩瓦解。
颜兮不知道陆晋南的电话打了多久,靠在窗边,晒着暖洋洋的阳光,她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醒来时,出租车正好到了小区门口。
“真是越来越能睡了,兮宝,医生说,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想起陶思妍的话,回到家,颜兮就立马吃了一把药。
陆晋南没有理会颜兮的异样,约定好回陆宅吃饭的时间,就提着行李回了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