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谋,心事。妒忌,欲求。所以在想什么,究竟想要什么?心怀大志却缺少胆色,不欲牵扯却总被牵绊,努力无情却偏偏多情。顾生生,你当所有人都会念着你么?
顾生,你当自己真的只是顾生么?
梦中梦,花中花。
醒不过来。
就这么被劈晕也是不错的,至少暂时不用纠结如何面对宇文初。宇文王爷……哎,如今看来,到底是无法与他结盟的。只盼他顾及着我们昔日也曾快乐玩耍过一段时日,我也将一颗真心尽数奉上的份上,来日晓得我对他有所隐瞒的真相,心慈手软一下,放我一马就好。
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小微。才接手顾家生意不久,就遇上这样的事。不晓得一向眼红顾家的人会不会对我突然失踪大作文章?和宫里的生意也才起步,万不要出什么差错才是。但愿京城一切安好,小微一切安好。
话说回来,装睡到底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于是日上三竿,我还是一副痛苦模样逼自己“醒”过来了。
场景斗转,已不是昨夜山林那片草。难怪我这样的老戏骨都装不下去了,马背上颠着,能憨睡也要一定道行啊!
无疑,宇文王爷抱着我共骑一匹枣红俊马。他双手自我的腰间伸出,闲闲握着缰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见我醒了,颇惊喜了几分,道“懒虫总算是醒了!”
我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并没有理他。
左右张望一番,有十几个人,皆是护卫模样,颇有章法地将我们四个护在中间。转念一想,大约是云野兄弟找来的救兵吧!再一细看,似乎不是。那腰间的黑石佩,小时候在远州见过……若是远州……远州的老大……建北侯!
亲娘啊!王爷失踪连建北侯都惊动了,不得了不得了。想来建北侯肯动用自己的黑石护卫,多半是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地盘上,碍着面子。那么他老人家自己,必定是临水抚琴,扫墨腕底。总不会亲自过来的。
实不如我所料,侯爷他为了王爷出山了!
策马而来的这位,青年,英武貌。飞扬的眉,如剑。淡蜜色的皮肤,健康。比之魏映,更多了几分频繁出入沙场边塞的气息。算起来,也就是那一身银色段子敛住了他的霸气,不巧的是,他的那匹黑色宝马不屑收敛,只管傲娇地载着自家侯爷。
也难怪侯爷不会坐视宇文王爷落难,毕竟曾经一道出生入死,沙场上捡了命回来的。这等往事,我现在才想起,还好不算晚。
侯爷勒住缰绳,将马头掉了个方向。以略落后宇文王爷一步的距离行在身侧。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須臾便对上他同样好奇看过来的眼。那眼里趣味浓厚,却仿似在瞧着一件玩物。
“王爷。前儿你不让我说话,怕吵着顾姑娘休息。如今姑娘醒了,总是有胤澈说话的份了吧!”侯爷的声音属于爽朗的男子声音。不过他这一张口,便轻轻松松将我拉入了坑里。
宇文王爷微垂的眸将我淡淡扫过,蓄了抹愉悦的笑同侯爷道“你早就知道生生的。”
侯爷摇了摇头,“只我晓得顾姑娘,顾姑娘却不晓得我。……”
“我晓得的。你是远州建北侯,宇文胤澈。你还有个妹妹,叫练莞心。”
侯爷一声语塞,愣住了。宇文王爷显然也是颇为意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前世做官时候,建北侯进京,有幸见过的。至于那个练莞心,是小微给我普及的。
“原来顾姑娘知道啊!也不用我自我介绍了!”
侯爷打着哈哈跳过这个居然让自己有几分尴尬的话题。纵他不问我为何晓得他还有个妹妹叫练莞心,看他那笑带疑云的模样,必是想知道的。我也只是淡淡道“跑生意的人,难免消息灵通些。”
见他似是笑得舒心了几分,又道“京城顾生,给侯爷请安。”
“当不得!怎敢劳未来的襄亲王妃给我一个小小侯请安。”
我懒得跟他推脱,便郑重点了下头,将手覆在初初的手臂上,声清而高扬“当得。毕竟还不是襄亲王妃。”
这一句,果然惹得众人侧目来看。亦惹得王爷一声浅浅叹息。
我与初初,到底是生了嫌隙罢。
唐陌唐玫各自骑着马,规矩地走在较后面的位置。日当正午,队伍依旧行进着,没有半分停歇的意思。早些出去也是好的,困在这里三天了。我就一个简单的愿望: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有向导领路,不到黄昏便能到远州城门了。胤澈已在府里备好了客房,今夜王爷和各位便可好好休息一下。”
“是得好好休息一下了。”宇文王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