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装?!”另一个烫着卷发的表姐尖声骂道,伸手就揪住了苏静也的头发,狠狠一拽,“哭啊!刚才不是挺能哭的吗?在我舅墓前演戏很过瘾是吧!”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苏静也被拽得被迫仰头,泪水生理性地涌出。她咬紧牙关,没有叫出声,双手徒劳地试图去掰开那只手。
“松手……”她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松手?你算老几!”又一个年轻男人凑上来,抬脚就踹在她腿弯。
苏静也腿一软,终于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粗粝的水泥地上,钻心地疼。
她蜷缩起身子,用手臂护住头脸,密集的拳脚随即落下,像冰雹一样砸在她背上、手臂上、腿上。
“臭不要脸的!还敢出现在倩倩面前?看老子不打死你!”
“你他妈就是个扫把星!克死我舅!”
“南大高材生?我呸!就是个老贱人生的小贱货!”
“听说你高中就和人那个?怎么,被甩了又来巴结徐家?”
咒骂声混杂着拳脚入肉的闷响,在寂静的墓园里格外刺耳。
徐倩就站在几步外,冷眼旁观着,脸上甚至浮起一丝扭曲的快意。
苏静也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疼痛从各处传来,但更让她浑身发冷的是那些恶毒的言语。
她像一只虾米蜷缩着,尽量保护要害,意识在疼痛和屈辱中有些模糊。
“行了。”徐倩终于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愉悦。
拳脚暂歇,但那些人仍围着她,像看着一条落水狗。
苏静也费力地抬起头,额角破了,血混着泥土流下来,糊住了她一只眼睛。她透过另一只模糊的眼,看向徐倩。
徐倩蹲下身,与她平视,脸上的笑容甜美又恶毒。
“打你,是让你长记性,认清自己的位置。”徐倩慢条斯理地说。
“不过,看在你这么‘孝顺’地来给我爸哭坟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确保每个字都清晰地砸进苏静也耳中。
“你妈跟我爸,好了十五年,但一直没、领、证。”她一字一顿,欣赏着苏静也骤然收缩的瞳孔。
“也就是说,法律上,他们屁关系没有。所以,我爸的遗产——公司股份、房产、存款、藏品——你们娘两,一毛钱都分不到。”
苏静也的呼吸停滞了,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住。
“还有啊,再告诉个事实。”徐倩的笑意加深,像吐着信子的蛇。
“那个破民宿,经营主体和法人是你妈,苏妍秋。我爸只是‘帮忙’。所以,这次爆炸事故,所有的刑事追责、民事赔偿......都得你们母女俩,自!己!扛!”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泥地里狼狈不堪的苏静也,声音清脆又残忍:
“准备好倾家荡产赔给死人还有那个烧得不成人样的女的吧。
哦,说不定......你妈还得去坐牢呢。过失致人死亡,这罪名,不小吧?要是再查出来点什么管理疏忽、安全隐患......啧啧,十年八年都有可能哦。”
遗产......赔偿......坐牢......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刀子,捅进苏静也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然后狠狠搅动。
妈妈还在icu昏迷不醒,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她要背负天文数字的赔偿,可能连妈妈的医药费都付不起?
徐叔叔走了,法律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