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蛛的脸色变了。她死死盯着花痴开,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但花痴开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喝了一杯水。
“该你了。”他说。
毒蛛咬牙,走到赌桌前。她对自己的毒很有信心,这十杯毒是她精心调配,解药只有她知道。但花痴开刚才的选择……太准了,准得可怕。
她犹豫了。九个选择,八分之七的概率选错。一旦选错,她虽然有自己的解药,但也会元气大伤。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毒蛛的手悬在半空,始终没有落下。
花痴开静静看着她:“你在害怕。”
“闭嘴!”毒蛛厉声道。
“你害怕的不是毒,是失败。”花痴开继续说,“九连胜让你站在地三层的顶端,但也成了你的枷锁。你不敢冒险,因为你输不起。”
毒蛛的手开始颤抖。
“真正的赌徒,不是不害怕,而是能在害怕时依然做出选择。”花痴开指向那些杯子,“选吧,或者……认输。”
毒蛛死死盯着那些杯子,额头渗出冷汗。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她始终无法做出选择。
终于,她颓然放下手:“我……认输。”
赌室里一片寂静。毒蛛的认输,意味着她的九连胜纪录就此终结,而花痴开获得了第二场胜利。
墨羽在门口震惊得说不出话。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比正面击败毒蛛更难。
毒蛛取下自己的令牌,扔给花痴开:“你赢了。不过,我要提醒你——暗城不会允许一个新人如此顺利地崛起。接下来,你会遇到真正的围剿。”
花痴开接过令牌:“多谢提醒。”
离开毒蛛的赌室时,墨羽追上他:“你是怎么知道哪杯是解药的?”
“感觉。”花痴开简单回答。
“感觉?”墨羽不信,“毒蛛的毒连暗城的医师都难以分辨,你怎么可能靠感觉判断?”
花痴开没有解释。有些能力,是无法解释的,就像他无法解释为什么能在黑暗中感知骰子的点数,为什么能通过戒指感知物体的状态。
这是花家血脉中的天赋,是二十年苦练的成果,是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直觉。
接下来的八天,花痴开以惊人的速度横扫地三层。
第三场,对阵“铁面”,赌局是“盲棋对弈”——双方蒙眼下盲棋,赌注是记忆碎片。花痴开险胜,获得三连胜。
第四场,对阵“幻瞳”,赌局是“幻术破解”——在幻境中寻找真实,赌注是视觉敏锐度。花痴开凭借“莲心通明”破局,四连胜。
第五场,对阵“铁算盘”,赌局是“心算对决”——同时计算百组数据,赌注是计算能力。千算全开,五连胜。
第六场,对阵“鬼手”,赌局是“偷梁换柱”——在对方眼皮底下调换物品,赌注是手上功夫。千手观音显威,六连胜。
第七场,对阵“血鸦”,赌局是“生死签”——抽签决定赌局形式,赌注是生命力。花痴开抽到“熬煞对抗”,以坚韧意志胜出,七连胜。
第八场,对阵“影舞”,赌局是“暗夜追踪”——在黑暗中寻找目标,赌注是夜视能力。煞气感应助阵,八连胜。
第九场,对阵“金石”,赌局是“鉴宝识真”——辨别真伪古董,赌注是鉴宝眼力。父亲留下的知识加上千算辅助,九连胜。
九场胜利,九个守室者的令牌,九段连胜纪录。
花痴开的名字,在地三层已经无人不知。那些原本轻视新人的赌徒,现在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敬畏和恐惧。
第十天,第十场。
站在花痴开面前的,是地三层的守关者——“暗刃”,地三层实际上的掌控者,暗城老牌高手,曾进入过地五层,后来因伤退回地三层。
暗刃是个独眼老人,左眼戴着眼罩,右眼却明亮如鹰。他坐在赌室深处,面前没有赌具,只有一杯清茶。
“莲花,九连胜,了不起。”暗刃的声音沙哑,“二十年来,你是第一个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达到这个成就的新人。”
“最后一局,赌什么?”花痴开问。
暗刃笑了:“不急。先喝杯茶。”
他推过另一杯茶。茶汤碧绿,香气清幽。
花痴开没有接:“茶里有毒?”
“没有毒,只是普通的‘静心茶’。”暗刃说,“我想和你聊聊,在你我赌局开始之前。”
花痴开在对面坐下,但没有碰那杯茶。
暗刃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我见过你父亲。二十年前,他在地三层挑战时,我是当时的守关者。那一战,他赢了我,进入了地四层。”
他独眼中闪过一丝追忆:“花千手是个真正的赌徒,不是为了赢而赌,而是为了寻找某种……真理。他说,赌术的极致,不是掌控万物,而是理解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