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的梦里,总会有一个穿着火红连衣裙的女孩一遍一遍地叫着“楠哥哥”。
她的身后,纯白地看不见一切。
突然画面转了,黑色开始渗透,就像把一盘墨水倒入澄清的水中般来的震撼,从一点一滴开始直至一片漆黑,沐佳,依旧是一身红裙,她款款向我走来。
她一字一顿地说:“我要的,是你痛苦。”
我痛苦?
沐佳,此刻的你就是我最大的痛苦。
忌日那天,奶奶见过一个算命先生,他说一定要让她回到林家,不然将有大祸。
我不信,可奶奶偏生视为真理。
奶奶即使很不情愿,但还是铁了心让我去找她,把她带回来。
我把她硬拉回了别墅,扫墓时,她的眼睛一直低垂着,我看不到她眸光的焦距处。
一副无关紧要的放荡样。
但她不停颤抖着的手还是出卖了她,我没有多想,一把将她揽到怀里和小时候一样:“沐佳,想哭就哭,别憋着。”
她轻哼一声,推开了我,笑得让人心痛:“只有弱者才会哭,而我,一直都是王者。”
沐佳,你自己拿出镜子照照吧,眼睛都红透了,你还在隐忍什么?
我终究一句话也没说。
她走到爸的墓前,斜了嘴角:“林年亩啊林年亩,这墓还真是人模狗样的,今天我沐佳,就敬你一杯酒。”说完,拿了瓶酒,开了盖,奋力向前一挥,淡黄色的液体滋生着泡沫,顺着他的照片流下。
诚然像笑得和蔼的中年人,流下了清泪。
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疯了!
我握着拳头咯吱咯吱响:“沐佳。”
她偏过头来看我:“干什么你也想喝?”
一边奶奶的脸,完完全全地阴沉了。她拄着拐杖来到沐佳面前,也不顾什么大祸,手便向她的脸上扇去:“小贱种,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回来。”
她摸了摸瞬间红肿起来的半边脸,眼中迸溅出血腥。
啪地一声,周围的嘈杂都静了。
沐佳,她揉揉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奶奶气的身子发颤,梓峰扶住了他:“奶,不生气,梓峰给你揉揉,不疼不疼,我们不和她一般见识。”
“这林家上辈子造的什么孽?”
“瞧瞧这沐佳。”
“对啊对啊,小时候多乖一姑娘,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
而我脑子里一直嗡嗡响着一句话“她疼吗”。
沐佳,告诉我,你疼吗?
你疼不疼!你应我啊,就这么走了是什么意思,佳佳,我的佳佳!
我终于管不住自己的腿,追着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