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公元前3世纪以后,东北地区原来屡见于古籍的貊、东胡、肃慎,先后被夫余、高句骊、沃沮、乌桓、鲜卑、挹娄等族称所取代。但自3世纪至6世纪这一时期,沃沮、夫余、乌桓、挹娄又先后不见于史,另有新出现的室韦、契丹、库莫奚、勿吉等族称。这里主要叙述夫余与高句骊,乌桓与鲜卑及挹娄的出现、发展与变化,旁及沃沮。至于室韦、库莫奚、勿吉、契丹的递嬗演变,分别详见第四、五编。
第一节夫余与高句骊
一、貊及其与夫余、高句骊的源流关系
貊是我国北方和东北地区的古老民族,公元前11世纪以后(西周时期),史书已有其活动的记载。不过在先秦文献中,通常以单称貊或出现。因此后人一般认为,貊与是语言相同、风俗同一的两个民族,到了战国或秦汉时才混成为一个貊族。实际,貊连称已见于《管子》,即在春秋时代已经出现。,《吕氏春秋·持君览》、《逸周书·王会篇》等亦作“秽”,汉以后的史书才作“”。或作“秽、“”、“”。貊,《周礼》、《战国策》、《孟子》、《荀子》、《管子》等有关篇章中亦写作“貉”,汉以后的史书或写作“貉”,或写作“貊”。
貊称号,最初似为貊(貉)族居住地(近海傍水之地)部落的名称,后来成为北方貊族的统称,可能与这个民族诸部不断向东方近海之地迁徙,把东方看作光明的出路有关系。貊族的来源,似与商族有一定联系,至少有一部分是商族。在后来发展过程中,迁至东北地区的貊诸部,又先后融合了当地的一些土著居民,因此在战国末和汉魏时期,貊成了分布今东北和朝鲜地区一个庞大的族系。但学术界对其渊源的看法并不一致,有说貊与山戎同出一源,或说由古肃慎和东胡两族系融合而成、有说其发源秦晋高原,后来进入黄河下游,其中一支进入东北地区,等等。
殷周时,貊居山东半岛一带。在周灭商之际,为周人东进所迫,大部分向东北和北方迁徙,留在故地的,后来成为周人的一部分。古籍中的“发”(亦作“北发”)、“高夷”,即是这时渡海徙居今东北地区聚居的两支。向北方迁徒的,分东、西两路,东路迁到靠近燕国,散居在今河北省东北部及今北京市房山县以南,山西省代县以东至海之地;西路则远徙至今陕西省北部和山西省西北部的“西河”(今山西、陕西两省之间黄河河段)地区,后来由于戎狄及晋国的压力,他们又转徙到今河北省的南部。公元前4世纪中叶前后,燕、赵等国强盛,特别是燕昭王时(前311年至前279),燕国派秦开北破东胡,居住在今河北省的大部分又被迫由陆路向东北迁徙,散布在今辽河以东及吉林省西北部地区。至此,史书不再有今长城以内以貊或单称貊或的记事。貊成了专指东北夷或东夷的称呼。今东北地区的松嫩、松辽平原,鸭绿江、辉发河、图们江流域以及朝鲜半岛北半部,皆有貊人在那里劳动、生息、繁衍。
西周时,貊人为狩猎民族,所以拿貔皮、赤豹、黄罴向周王室贡献。公元前4世纪时,貊已有“惟黍生之”的原始农业,但主要生活资料还是依赖渔猎和畜牧生产。由于经常迁徙,无宫室、城郭建筑,不行宗庙祭祀之礼,社会内部尚无高踞于大众之上的“有司百官”的统治阶级,氏族、部落制度是其社会制度的基本形态。
先后迁居东北地区的各支貊人,为了求生存,图发展,原有的族称虽尚未消失,但随着社会进步,有些部落已分崩离析,演变为各有称号的部族集团。初期出现的新称号有发、高夷、橐离(亦作槀离、索离)。新称号的出现,大概还由于迁入此地后,与当地一些土著部落融合为一个共同体,旧称已不能反映这一变化后的现实。发,散居在今辉发河流域;高夷,居于今辽宁省桓仁县、新宾县,吉林省集安县和通化市一带;橐离大约住在今嫩江、松花江合流处以北的松嫩平原。战国以后先后出现的新族称又有夫余、高句骊、沃沮、东。沃沮有南沃沮(亦称东沃沮)、北沃沮之分,南沃沮分布在今朝鲜咸镜南、北道,北沃沮主要在图们江流域今我国境内的一侧。东又称或貊,是貊人迁到今朝鲜江原道一直保留旧称的一支。夫余和高句骊先后建立过国家政权,对东北地区和朝鲜半岛的早期开发影响颇大,作出了不可磨灭的重要贡献。上述橐离、沃沮等民族,在夫余、高句骊兴起后,先后为其兼并。
夫余族称最早见于《史记·货殖列传》,有燕“北邻乌桓、夫余”之语;古人有说西周时古九夷之一的“凫臾”即夫余的异写。据《后汉书·挹娄传》等有“自汉兴已后”挹娄臣属夫余的记载,则夫余之称在西汉以前已存在无疑。夫余一词,由“”缓读演变而来,它反映了夫余族的成员主要是貊人。而夫余国的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分属族的不同支系,统治阶级来源于前述橐离的贵族。橐离是貊族迁居东北地区最北的一支,《论衡》称之为北夷。被统治阶级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一是战国及以前先后移居今第二松花江中下游以西地区的部落,传说橐离王子东明南逃至此,以此地人为基础建国称王;二是夫余国强盛后,东明自所从出的橐离部落的广大部民,也成了被统治阶级的一部分。由于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皆源出貊,故“夫余”一词既为族称,也为国号。
高句骊作为族称,在西汉前期已经存在,汉武帝在公元前108年(元封二年)破卫氏朝鲜后,“以高句骊为县,使属玄菟”郡。高句骊县所辖居民,当是早已存在的高句骊人。高句骊用作国号,则晚在公元前37年(建昭二年)朱蒙建国时。高句骊名称的来源,说法很多:或以为其地“山高水丽”,或以其畜养“高大黑马”,或以其喜居山城而得名,还有说是由“秽貊一音的语根转化衍出”而来。根据“句骊”一词在今朝鲜语中有“邑”的意思,和晋人孔晁认为,《逸周书·王会篇》中的“高夷”即高句骊分析,似与山城有关。高句骊又简称“句骊”,隋唐时称“高丽”。高句骊族的来源,主要出自貊,但分属很多支系。最初的高句骊人,是前述的高夷,在《三国史记》中称之为沸流国。公元前1世纪中叶以后,朱蒙一行南奔至此建国,又加入了夫余族的贵族。朱蒙建国后东征北伐,经过其后继者5个多世纪的努力,前述的发人、沃沮、东、部分夫余人,都为其兼并,成为高句骊族的组成部分。同时,在其发展壮大的过程中,也有不少古代朝鲜人和居于辽东一带的汉人加了进来,从而至5世纪初,高句骊族成了今天我国东北地区及朝鲜半岛上的一个庞大民族。
二、夫余族的兴衰
夫余是历史上东北腹部地区第一个建立政权的古代民族。它的兴起,是伴随着夫余国的建立才为中原人所知的。关于其兴起过程,今所见资料最早是东汉王充在《论衡·吉验篇》中追叙夫余国来历的传说,后为《魏略》转载。大意为:橐离国王的侍婢因受从天而降的“气”有孕而生东明,国王恶之,先后弃之于猪圈、马栏,猪马皆以“口气嘘之”,得不死,国王疑为天生之子,乃令其母收而育之。及长,善射,王恐其夺己之权,又欲杀之。东明知后惧而南逃,渡掩派(亦作施掩)水,至貊故地建夫余国,自为国王。自此,夫余日渐兴盛,成为汉魏之世东北地区盛极一时的大族和强国。
兴盛后的夫余,共有8万户,大体分布于东近今张广才岭与挹娄接壤,西至今吉林省双辽县至白城市一线与鲜卑为邻,北达小兴安岭以南的松嫩平原,南抵辽宁开原县北,中心地区则位于今吉林农安县境。这里应当谈到,史书中还记载有卒本夫余、南夫余、北夫余、东夫余等。卒本夫余为高句骊国始祖朱蒙从夫余国南奔至卒本川后所用的称号,高句骊兴盛后遂不用其名,南夫余为百济国的别称,因其始祖温祚王为朱蒙至卒本川后娶妻所生之子,当朱蒙在夫余之妻所生子类利来高句骊立为太子后,温祚与兄沸流恐为类利不容,南逃至今朝鲜半岛汉江以南的西部地区创建百济国,以扶余为姓,示不忘本,故百济曾有南夫余之称。至于北夫余、东夫余皆为夫余的别称,北夫余是相对卒本夫余和甫夫余而言,东夫余是指“西徙近燕”前的夫余讲的。
两汉时,夫余族的政治、经济、文化已相当发达。政治方面,氏族制度已被政权组织所代替。上有君王,为嫡长子世袭制,在无嫡长子或嫡长“不肖”的情况下,由“诸加”共推其次子或庶子为王。不过君王的权力直到公元3世纪时(三国时),还受到氏族制度残余的制约,如遇有水旱不调,五谷不丰时,“辄归咎于王,或言当易,或言当杀”。君王下职官,主要以六畜名命官名,如马加、牛加、猪加、狗加;还有称大使、大使者、使者的。诸加匡辅君王,参议国政;王城以外的“道”,“主属”诸加。道大者数千家,小者数百家。道下有“邑落”,各由“豪民”管理。
邑落内的“下户”,隶属豪民。建立了一支2万人以上的军队,兵种分骑兵、步兵,皆以弓矢刀矛为兵器。然氏族社会全民皆兵的情况尚存在,各户皆有“铠仗”,有敌,诸加率众“自战”。设立牢狱,对犯罪者惩罚苛严,规定:杀人者处死,家人也被没为奴婢;发现盗窃,以十二倍罚之;男女淫乱,妇人妒,皆杀之,尤憎恶妒妇,杀之暴尸山上,如女家欲收尸,须交一定数量牛马赎取。人民地位的高低、贵贱差别悬殊,国王、诸加、诸使、豪民属统治阶级,下户、奴婢为被统治阶级。下户为类似隶农的平民,奴婢为完全丧失人身自由的奴隶,奴隶主可以任意打、杀。
社会经济以农业和畜牧业为两大生产部门,农业在社会经济中已占主导地位。农业生产发展达到的水平,从考古发现看,夫余故地属两汉时代的墓葬中出土的许多型制与当时中原地区相同的镰、、锸、锄等铁制农具,说明夫余的农业生产虽不能说与汉代中原地区的发展水平相同,但相差不会悬殊过甚。史载以六畜名命官,也说明畜牧业在夫余社会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由于夫余区域内不仅“地宜五谷”,而且还“多山陵、广泽”,广大的丘陵和沼泽地,为畜牧业提供了极有利的场所。牲畜有马、牛、猪等,尤产“名马”。此外,居住丘陵地区的夫余人,还从事狩猎业,捕打貂、狐、狐狸等;居住江河沿岸的,兼事捕捞业,捞取的“美珠”,大者如酸枣。渔猎品中的珍品,除部分被夫余贵族们留作自用外,主要用于向中原王朝纳贡和对外交换。
文化方面:夫余人尚白,平时穿白布大袂、袍、裤;出境穿缯、绣、锦、罽,贵族还加披狐狸、狖白、黑貂之裘,帽饰金银器。以兽皮为鞋。使用殷历。以殷历正月(汉腊月)祭天,称“迎鼓”,为一年中最隆重的节日,连日“饮食歌舞”,并于是时断刑狱,解囚徒。有军事也祭天,是为了了解征战的凶吉。饮食器具深受中原影响,皆用俎豆。老幼均好唱歌,外出途中边走边唱,“通日声不绝”。无文字,使用汉文不普遍,有事派人“传译”,跪地以“手据地窃语”相告对方。会同、拜爵、揖让升降之礼,与中原同。为了防御外来侵略和野兽伤人,聚居村落多作城栅,皆圆形。早期居半地穴式的木结构房屋,公元1世纪后(东汉时期)已有宫室建筑。婚姻为一夫一妻制,仍保持“兄死妻嫂”的习俗。人死,一般停葬五月,以久为荣;如在夏天,以冰冰之。葬有椁无棺,流行厚葬,随葬物为生活用具、生产工具和钱币等,奴隶主贵族以奴隶殉葬,多者达百人。
与周边民族的交往,以汉族为最早。夫余族的先世本居中原,与华夏族联系密切,深受中原文化影响。公元前2世纪初,汉武帝在东北一带设立玄菟等四郡后,夫余归玄菟郡节制。从此臣属关系十分密切,连夫余王用的印章,也由汉廷发给。如西汉末王莽篡位后,为胁迫周边各族顺从,所派五威将帅到各地更换印缓,引起貊族系反抗,夫余中断了与王莽政权的关系。刘秀重建东汉后,东北各族纷纷臣服,夫余即恢复了与汉王朝的关系,并于公元49年(建武二十五年)遣使朝贡,光武帝厚赐答之。此后来往不绝,一般通过玄菟郡,如汉廷送给每世夫余王死后随葬所用的玉匣,均事先存放在玄菟郡,其王死后来玄菟郡“迎取以葬”。238年(景初二年)曹魏司马懿讨平公孙渊,在玄菟郡府库里就发现了一具玉匣。夫余与东汉的密切关系,还表现在夫余为汉守边。122—123年,高句骊太祖大王先后率马韩、东1万余人两次袭击玄菟郡,夫余王遣子尉仇台将兵两万与汉州郡兵协同作战。但是,东汉和夫余的统治者也经常出现磨擦,不免兵戎相见,但持续时间不长。如111年(永初五年)夫余王“始将步骑七八千人寇钞乐浪”郡,旋“复归附”;120年(永宁元年)夫余王派子尉仇台“诣阙贡献”;122年尉仇台率兵助汉反击侵玄茧菟的高句骊军,夫余王于136年(永和元年)还亲到“京师”朝贡。又如167年(永康元年)夫余工夫台率2万人“寇玄菟”郡,大败后,174年(熹平三年)又复遣使纳贡于汉。降至汉末,因中原动乱,公孙度割据辽东,度为控制日趋强盛的高句骊、鲜卑,以宗女妻尉仇台,从此夫余断绝了与早已名存实亡的东汉王朝的关系,臣属于公孙度,由辽东郡管辖。三国时,改臣曹魏,仍由玄茧郡节制。正始年间(240—249),魏幽州刺史毌丘俭奉命征高句骊,派玄菟太守王颀与夫余联络,时简位居为王,派“大加郊迎”,为魏军提供“军粮”。西晋建立后,夫余频频遣使向晋武帝朝贡,274年(泰始十年),晋分幽州五郡置平州,夫余由平州护东夷校尉管辖。
285年(太康六年)后,鲜卑白容氏连续袭击夫余,正是在西晋王朝的保护下,使夫余国破而复立。
夫余统治挹娄,自西汉至三国初,前后长达400年左右。由于夫余贵族向挹娄横征暴敛,迫使其于曹魏黄初(220—226)中起而反抗,夫余统治者虽多次派兵征讨,但终未能再使挹娄屈服。夫余与高句骊的关系,由于同出自貊,加之高句骊国的始祖出自夫余,故两族交往很密切。不过在交往中的主从地位,前后有变化。朱蒙建国后,迫于夫余的威力,公元前24年(东明王十四年)遣使向夫余“馈方物”。公元前5年(瑶璃王十四年),夫余王带素因高句骊不交“质子”,发兵5万进攻高句骊,因大雪人多冻死,被迫还军。公元9年(瑠璃王二十八年),带素又派人逼高句骊相待“以小事大”之礼,高句骊屈从之。当无恤(大武神王)为王后,高句骊已强盛,便于公元21年(大武神王四年)发兵攻夫余,次年两军交战,夫余王带素被杀,带素从弟闻讯率万余人投奔高句骊。对峙了一个时期后,公元77年(大祖大王二十五年)夫余向高句骊贡三角鹿、长尾兔,从此夫余转而臣服于高句骊。后来,由于夫余在高句骊与中原王朝的冲突中,一直站在中原王朝一边,当谈德(一名安,即好太王)为高句骊王后,今辽河以东广大地区为其所有,时中原地区群雄相争,无暇东顾,高句骊以夫余“中叛不贡”为由,于410年(好太王二十年)发兵进攻夫余,拔64城、1400余村。从此,夫余完全被高句骊控制。
夫余族的解体,起自285年(太康六年)。是年,鲜卑首领白容虎率部向辽西扩展,遭到晋军打击后转而东向,进攻夫余。由于晋平州护东夷校尉鲜于婴未发兵相救,夫余王城破,王依虑自杀,“子弟走保沃沮”。廆在返军时途中,掠走夫余万余人。晋武帝念夫余“世守忠孝”,罢免鲜于婴,改派何龛代之。何龛于次年派督护贾沉护送虑子依罗返回故土“复国”。夫余受打击后,元气大伤。此后,廆还每掠夫余人出卖,晋廷下令司、冀二州,“禁市夫余之口”,延缓了夫余共同体的解体。白容皝称燕王后,不断向外扩张,346年(永和二年),他派长子儁与子烙率骑17000余大规模进攻夫余,俘其王玄及部众5万余口而还。后来皝以玄为镇军将军,妻以宗女,夫余被纳入前燕的统治下。370年前燕亡后,夫余先后改属前秦和后燕。这时高句骊已进入鼎盛时期,前述高句骊好太王于410年进攻夫余,用武力将其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时挹娄后裔勿吉也在崛起,公元5世纪末,向西发展,夫余为勿吉所逐,其王率“妻孥以国”于494年(高句骊文咨明王三年)降于高句骊。夫余国至此灭亡,夫余共同体也在南奔北逃中解体。
夫余存在历600余年,自公元285年后其成员去向,主要有四:一是被鲜卑白容氏掠走。仅前述的两次已有7万多人,占夫余8万户约40万人的1/6,这还不包括廆每掠了卖于司、冀二州的。二是被兼并或投奔于高句骊。410年好太王进攻夫余,按其共兼并64城,1400个村庄推算,当在10万人以上,占夫余总人口的1/4以上。如果加上494年夫余王率领投奔的,则夫余人转入高句骊的人数,远比白容氏掠走的多。三是勿吉在西逐夫余时,有一部分夫余人被俘掠,也有不少逃走山林未投奔高句骊,数量一定也不少。他们后来成了粟末靺鞨的一支,渤海国建立后,他们是扶余府的居民,四是在夫余国灭亡后,有一部分遗民北渡那河(今嫩江下游)建立豆(达)莫娄国自保,723年(开元十一年),其首领朝唐后,名不复见,当为兴起的黑水靺鞨兼并。
三、高句骊国的建立与发展
高句骊族在朱蒙建高句骊国前,以氏族、部落为单位,分布于今辽宁省新宾满族自治县至吉林省集安县一带,高句骊国的建立,标志着高句骊族社会发展进入新阶段,同时也是高句骊共同体兴起的开端。以后,随着高句骊国的强盛和破灭,高句骊共同体也随之壮大发展和解体。
高句骊国建于公元前37年(西汉建昭二年)。传说始祖朱蒙(一作邹牟)出自夫余,为夫余王金蛙在长白山南所得女子柳花(河神女),因感日照有孕卵生。金蛙见柳花生一卵,弃之猪、狗,皆不食;又弃之路,牛、马避而走;再弃之野,鸟以翼覆之。金蛙欲剖之,终不能破,只好归还柳花;柳花以物裹之置暖处,旋一男婴破壳而出。长至7岁,自作弓矢,百发百中,因名朱蒙(夫余语,“善射”之意)。金蛙长子带素要父除之,金蛙未纳,使之养马。后带素与“诸臣”又欲谋杀之,柳花知后让朱蒙远走,他便与乌伊等3人南奔,途中又获3人,同至卒本川,结庐于沸流水附近山上,称纥升骨城(故址在今辽宁省桓仁县东北30里的五女山上)。随后建国称王,袭用高句骊族称作国号,以高为姓。高句骊国的建立,是高句骊族社会发展的结果。但透过这个传说扑朔迷离的情节,看到了高句骊族与夫余、貊族的源流关系及其受夏商周文化的影响。
朱蒙建国后,为求发展,采取对邻近同族系诸部兼并的扩张政策。建国初,朱蒙亲至沸流国(在今富尔江流域)以相射校艺显示实力,迫使沸流国王松让次年“以国来降”。公元前32年(朱蒙六年),又发兵攻大白山东南人国(约在今朝鲜慈江道一带),取其地为“城邑”。公元前28年,再以武力攻灭北沃沮(在今图们江流域)而有之。朱蒙死后,后继者皆世代相承地把向境外扩展作为基本国策。瑠璃王(朱蒙子,名类利,一作如栗或闾达)时,因先受夫余、鲜卑攻击,将王城由纥升骨城迁国内城(今吉林省集安县城东),后又受王莽欺凌,向外扩张暂时为之收敛。到后期,又开始发兵侵梁貊(约在今太子河上游)。无恤(一名莫来,即大武神王)为王后,为反抗夫余压迫,公元22年亲率兵攻夫余,杀其王带素,将来投的万余名夫余人安置椽那部。接着,公元26年又通过兼并盖马国(在今朝鲜狼林山脉地区),杀其国王,收其地为郡县。邻近的句茶国王闻盖马国王被杀,惧祸及己,同年“举国来降”。瑠璃王在位后期,曾一度攻取汉乐浪郡(治所在今朝鲜平壤市)而有之。公元53年,宫继位(称太祖大王,或曰国祖王),隔两年代东沃沮(亦称南沃沮,在今朝鲜咸镜南、北道),后又攻取东涉(在今朝鲜江原道)一部分地区,拓地至日本海,并迫使夫余称臣纳贡。为占有人烟稠密、物产富庶的辽东地区,宫整顿内部,加强集权;对被征服部落和民族,顺者抚之,逆者讨之。宫及以后诸王对辽东地区的扩张,先后受到东汉王朝、公孙氏、曹魏、白容氏的多次打击,有几次几濒临灭顶之灾。向南的发展也不顺利,369年发兵2万侵百济败还,百济于371年倾全国之力发兵北上,围平壤城,故国原王(名斯由,亦曰钊)出城拒战,中矢身亡。自宫以后至此约200年间,高句骊在发展中再度受挫。为了重振基业,丘夫(小兽林王)继位后,将其主要精力用于内政:创导佛法,统一思想;再建学校,提高人民素质;颁布律令,严饬法纪。经过10余年的治理,经济有了发展,军事实力增强。
384年伊连(故国壤王)为王,次年又开始向外发展。特别是谈德(一名安,称广开土王,又名好太王)即位后,凭借“国富民殷,五谷丰熟”,接连对新罗、百济、夫余等邻近民族和地区进行掠夺和兼并。
413年巨连(亦单称琏,即长寿王)即位,经过一段时间经营,使高句骊国先后扩展之地得以巩固,民户三倍于公元3世纪(三国)时。鉴于先世向西发展多次受重创的教训,时北魏又日益强大,统一朝鲜半岛成为其政策的重心。为实现其宏图,427年迁王城至平壤城(今平壤市)。此后,朝鲜半岛三国(新罗、高句骊、百济)的角逐,迄无休止,直至高句骊灭亡。
未迁都前的高句骊疆域,东临日本海,西至辽河,南达汉江以北,东北有栅城(今吉林省辉春市)地,西北约以今第二松花江左岸一线为界。高句骊国直到破灭时,只是在东南、西北、西南稍有拓展。高句骊人除从军的驻防于各地之外,主要聚居在以今吉林省集安县为中心的鸭绿江流域和松花江上游的辉发河一带。内分五部:涓(一作消)奴部、桂娄部、绝奴部、顺奴部、灌奴部,反映了高句骊国前期高句骊族成员的组成情况。大体上说,涓奴部,亦称掾那部、西部、右部,即原沸流国王松让所在部落,在今富尔江流域,故史称高句骊初以此部为王,夫余王带素被杀后万余名投奔高句骊的夫余人被置于此部;桂娄部,亦称内部、黄部,在今以辽宁省桓仁县为中心的浑江和鸭绿江中游,系朱蒙等人归附地之部落,故史称涓奴部稍微弱,后桂娄部代之为王;绝奴部,亦称提那部,为五部中的北部、后部,在今哈达岭以东的辉发河流域,世与王族联姻;顺奴部,亦称东部、左部,在今朝鲜慈江道一带,是由最先被征服的荇人国居民改组而成的;灌奴部,亦称贯那部、南部、前部,由盖马和句茶国居民改组而成。五部之外的沃沮等被征服部族,公元3世纪后也被同化于高句骊族,多数仍居故地,只是在被征服时有部分被俘掠的迁居他地。
高句骊族是秽貊族系继夫余之后第二个建立王国政权的古代民族。王国的最高统治者称“王”,实行嫡长子继承制,只在嫡长子“不肖”的情况下才由次子继立,或实行兄终弟及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王权仍受到氏族制的制约,公元3世纪末为王的烽上王相夫,在“人相食”的灾年中大修宫室,国相仓助利谏之不听,即与群臣迎立相夫弟之子乙弗为王,相夫与二子惧,自缢。王国以下设有处理军政事务的各种职官。职官名称和序次,诸史记载不一。《三国志》等云,官有相加、对卢、沛者、古雏加(一作古雏大加)、主簿、优台丞(或作优台、干台)、使者、皁(一作帛)衣先人,尊卑各有等级。其中对卢与沛者,有前者则不置后者,反之亦然;古雏加为掌宾客之官,如汉之鸿肿卿。另外,诸“大加”亦自置使者、皁衣先人,但其“会同坐起”,不能与“王家”使者、皁衣先人同列。《魏书》记载较略,名曰谒奢、太奢、大兄、小兄。《隋书》和《新唐书》等皆云其官凡12级,但序次和名称又不相同。《隋书》则依次为:太大兄、大兄、小兄、对卢、意侯者、乌拙、太大使者、大使者、小使者、褥奢、翳属、仙人。《新唐书》依次是:大对卢(或曰吐摔)、郁折(主图簿者)、太大使者、帛衣头大兄(秉国政,三岁一易,善职则否,凡代日,有不服者则相攻,王闭宫自守,听胜者为之)、大使者、大兄、上位使者、诸兄、小使者、过节、先人、古邹大加。后期有称莫离支者,比唐之兵部尚书、中书令。另外,大城置傉萨一,比都督;余城置处闾近支,亦称道使,比刺史。上述差异,除职官设置前后有变化的原因外,颇疑撰史者对高句骊官制不十分明了。应指出的是,《三国史记·职官》下引朝鲜国《古记》载,高句骊职官有左辅、右辅、大主簿、国相、九使者、中畏大夫。由于立国后高句骊实行对外扩张,建立了一支庞大的军队。兵数各时期史书未载明,但从612年(隋大业八年)隋炀帝征高句骊调集100余万军队未能取胜,645年(唐贞观十九年)唐太宗亲率大军攻下白崖城后,高句骊北、南部傉萨引兵15万(包括部分靺鞨兵)来援看高句骊后期的总兵数,至少在30万以上。军官有大模达(比卫将军)、末客(比中郎将)等。作战中的功勋卓著者,国王常赐给食邑。食邑中的居民,须纳租赋,承担徭役。一般居民,早期由各部首领统之,后期由州县管理。“大家”和“下户”是高句骊社会中的两大对立阶级,“大家不佃作,坐食者万余口,下户远担米粮鱼盐供给之”。由于对下户性质认识不一,今学术界对高句骊国是奴隶制还是封建制政权,众说纷坛,迄无定论。此外,还有两种地位最低下的人户:一为“烟户”,是在对外战争中被掠夺来的,国王死后为守墓户;二是奴婢,来源于被杀罪犯的家属等。租税按户征收,税每岁每户纳布5匹,谷5石;“游人”则三年一税,10人共交纲布1匹。租分上中下三等,耕户每年交谷1石,或7斗,或5斗。尚无牢狱之设。对犯罪者由“诸加”评议判处,被诛者妻子连坐,没为奴婢。对叛变和谋逆者用刑最严,均缚之于柱,而斩之,并籍没其家。临阵脱逃、杀人行劫者,亦处斩。盗他人财物,以10倍(后为12倍)罚之。由于用刑严峻,社会内部罕有犯罪者。
高句骊社会生产的门类齐全,有渔猎、畜牧、农业、手工业等。农业为社会的主要生产部门,不过,早期由于分布在今浑江流域一带的山区,地少而瘠,虽力耕作,收获极薄,故高句骊人有节食习惯。已知养蚕,用于缫丝织锦帛。公元3世纪时,农业中已存在雇佣劳动,如西川王孙乙弗(后为美川王),因父被烽上王疑其有异志见杀,畏祸及己,隐名埋姓,逃至水室村受雇于阴牟家“佣作”。渔猎业在社会生产中,已退居辅助地位,但由于农业收获有限,狩猎仍是补充衣食之需和习“骑射”的一种一举两得的生产,故一直为高句骊人重视,山上位宫(197—227年在位)就是一位“便鞍马,善射猎”的好猎手。畜牧业以养“便登山”的3尺马闻名中原。传说朱蒙即乘此种属“果下马”种的马。手工业行业很多,有纺织、建筑、冶炼、制陶、酿造、工艺美术等。其中建筑业独具风格,以善作山城,好修宫室为当时邻近各民族所不及。冶炼的金银,除用作冠饰外,是用作向中原王朝的贡物之一;铁除了自用,也用于对外交换,室韦人所用“金铁”率赖其供给。
文化习俗,既有本民族特色,又深受汉文影响。有自己的语言,但无自己的文字,使用汉文。据《三国史记·高句丽本纪第六》载,公元372年(小兽林王二年),王国中央始“立大学,教育子弟”。此后,高句骊人读书蔚然成风,各地设有“肩堂”(一种大屋),未婚配前的“子弟”往读书习射。教材为五经、诸史。传入的汉籍除五经外,有《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晋春秋》、《玉篇》、《字统》、《字林》等,尤以梁萧统编《文选》最受喜爱。衣著平时穿布帛,节日衣锦绣,以金银饰冠带,有等级之分。随山谷筑住屋,除王宫、官府、佛寺以瓦为屋面,平民居室皆以草盖顶。外出走路多急行。婚姻以男女相悦为前提,实行男先就女家的一夫一妻制。婚姻谈成后,女家于屋后筑小屋,名“婿屋”,男届时暮至女家户外,跪拜乞求与女宿,如是者再三,女父母乃允之。待生子长大后,男携妻子而归。无财礼之聘,男家只在成婚时送女家一些猪酒;若有受财物者,以为卖婢,人共耻之。史称“其俗淫”,“多淫祠”,反映了高句骊社会内部还有群婚制遗风。人死,殡三年择日而葬。葬时,早期将死者生前金银财物随之入葬,后则置于墓侧,由“会葬”者争取而去。对死者,只在死时哭泣,葬时则鼓舞作乐以送之。俗以十月祭天,“国中大会”,名曰“东盟”,人皆衣锦锈。俗敬鬼神,372年前秦遣使送其佛像经文后,遂流行崇佛。后来也信道教。高句骊人性“凶急,喜寇钞”;爱洁净,好歌舞。当夜暮降临,“邑落”男女不分贵贱,辄群聚歌戏。乐有五弦琴、筝、筚案、横吹、萧、鼓等。发掘的墓葬表明,壁画艺术相当发达,并深受中原文化影响。
高句骊人在建国前,已是汉王朝版图内的居民。公元前108年(西汉元封三年),汉武帝破卫氏朝鲜后,次年设玄菟郡,以其地置高句骊县(县治在今辽宁省新宾满族自治县老城附近)。高句骊国建立后,与汉廷建立了“藩属”关系,成为汉的侯国,由汉中央政府颁发印缓,并负有从征义务。西汉末,王莽伐匈奴,调高句骊兵随征,先是其人不欲行,后亡奔为寇,王莽为此斩高句骊侯陷,又更名高句骊为“下句骊”作为惩罚。王莽的倒行逆施,激起高句骊人反叛。东汉建立后,东北各族纷纷归附,高句骊王于公元32年(建武八年)遣使朝贡,光武帝恢复其原有称号。后来,高句骊对东汉时叛时服。由于高句骊历世为王者奉行扩展领地、掠夺人口财物的方针,一旦有机可乘,即“寇钞”辽东郡、乐浪郡,或出兵玄菟郡;当遭到汉军的沉重打击后,又一次次“乞属玄菟郡”。汉末公孙度称雄辽东,高句骊遣使通好,还曾派兵助度讨“富山贼”。三国时,高句骊转臣曹魏,同时又暗通东吴。公元234年曹魏遣使高句骊和亲,从此专臣于曹魏,并在236年斩东吴使臣胡卫,传其首于曹魏幽州。238年曹魏讨公孙渊,东川王遣主薄、大加将兵助讨。公孙氏政权垮台后,东川王欲取代公孙氏称霸辽东,几次派兵袭取辽东郡西安平县等地,招致曹魏于正始中(240—249)派幽州刺史毌丘俭征讨,破其王城,东川王单将妻子东逃。降至晋,鲜卑白容氏崛起,向东发展,而受毌丘俭打击后的高句骊时已恢复元气,于是双方对辽东地区展开激烈争夺。白容皝建前燕后,向高句骊展开进攻,339年前燕兵至新城(今辽宁省抚顺市北高尔山山城),故国原王被迫“乞盟”,次年派“世子”朝燕。总之,这一时期,高句骊胜则尽情掠取,败则乞盟。鉴于此,白容皝为解除向中原发展的后顾之忧,于342年遣1.5万兵出北道,亲统4万大军出南道,直攻其王城丸都(在今吉林省集安县西通沟)。高句骊钊由于对皝的军事部署估计错误,丸都被攻破,单骑而逃。皝破丸都后,因北道兵“皆败没”,不敢追钊,便囚其母。发钊父美川王尸,掠其府库累世所积财宝,虏男女5万余口,毁丸都城而还。钊被迫于次年遣弟入燕称臣纳贡,皩才还美川王尸,仍留其母为质。355年,钊接受燕封官爵,才迎还其母。前燕被前秦破后,高句骊南向与百济争夺,亲善前秦,由是双方来往密切,佛教即于是时由前秦传入高句骊。413年巨连即位后,当年遣长史入东晋奉表献赭白马,受封为乐浪郡公。425年,又遣使至后魏朝贡。迁都平壤后,直到公元7世纪前期,高句骊诸王均与中原王朝保持臣属关系。由于高句骊迁都平壤后,对新罗、百济的进攻越来越频繁,新罗、百济为了生存,总是在危急时请求中原王朝援助;而中原的形势是,6世纪末、7世纪初,隋唐王朝先后统一了全国大部分疆土,对肆意扩张,不听劝解,进而向辽西拓地的高句骊,曾多次倾全国之师进行征讨,高句骊国终于在668年被唐与新罗联军所破灭。
高句骊国亡后,高句骊族随之解体。唐共收69.7万户,为其境内的总户数,其中包括不少非高句骊族,估计其时高句骊族总户数不会超过15万户。去向有四,即被迁居中原,归入新罗,散投靺鞨、突厥。迁居中原的户数,645年(贞观十九年),唐太宗拔玄菟等10城后,徙辽、盖、岩三州凡7万人入中原。高句骊国亡后的第二年,唐高宗移3.83万户于长江、淮河之南及“山南、京西诸州空旷之地”。这次被迁的应是高句骊族主干部分,已近20万人。迁居中原的高句骊人,极大多数后来被同化于汉族。归人新罗的,分三种情况:一是投奔新罗,668年(新罗文武王八年),高句骊争权内证,唐应请发兵征讨,贵臣渊净土率民3500多往投。高句骊国亡后的第二年,钳牟岑率众叛唐,立安舜为王,唐发兵讨之,舜杀钳牟岑后,率4000余户投新罗;二是在唐与新罗联军攻高句骊时,被新罗俘掠去的,668年新罗文武王班师时,就随带“所虏高句丽人七千入京”;三是居住大同江流域的高句骊人,在国亡后,居地后划归薪罗管理。归入新罗的高句骊人,250年后在王建领导下于918年建高丽国,后夺取新罗权柄,又灭后百济,三族融合成为高丽族,14世纪末改称朝鲜。投奔靺鞨、突厥的高句骊人,主要是留居安东都护府管辖下那一部分。
672年(唐仪凤二年),唐授原高句骊国王高藏为辽东都督,封之为朝鲜王,放回辽东“以安余民”。藏返回后,暗与靺鞨联络“谋叛”,唐发觉,高藏被召回流放邛州(州治在今四川省邛崃县),一部分高句骊人被迁往河南(黄河以南)、陇右(今甘肃省陇山、六盘山以西和黄河以东一带)诸州;未被迁走的,散投突厥及靺鞨。投奔靺鞨的,698年前后大多先后聚集到大祚荣的旗帜下,成了渤海国的成员,遂与粟末靺鞨等融合为渤海人。
第二节乌桓
一、乌桓的名称和起源
乌桓,亦作“乌丸”、“古丸”、“乌延”等,为东胡系统的古代民族之一。语言与鲜卑同,属东胡语言的分支,无文字,刻木为信。东胡盛时,与鲜卑同为其重要成员。秦汉之际,活动于饶乐水(今西拉木伦河)一带。东邻挹娄、夫余、高句骊等,西连匈奴,南与幽州刺史所部相接,鲜卑居北,乌桓居南。
西汉高祖元年(前206年),东胡被匈奴冒顿单于击破,部众离散,乌桓一支逃至乌桓山(今内蒙古自治区阿鲁科尔沁旗以北,即大兴安岭山脉南端),“因以为号”。但乌丸之名,战国时已出现,《史记·货殖列传》曾指出:“夫燕亦勃、碣之间二都会也……北邻乌桓、夫余,东缩秽貉、朝鲜、真番之利。”有的学者认为乌桓初为部落大人之名,后来引申为部落之名。另一种说法,认为乌桓、鲜卑不是因山得名,而是以族名转为山名,后又有乌丸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