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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相思*九重离恨 > 离恨天*前尘念

离恨天*前尘念(2 / 2)

“呵呵,沈郎惯会哄我开心。”青璎已从对面座位而来,柔柔的将身子埋在我的发间,咯咯的笑个不停。

“神君。”这一句话,好似在无奈中压抑的爆发。终究还是道行浅了些,我压了压笑颜。

“哎呀!瞧本君这记性,竟忘了即墨大人在此处。青璎,不若你去后院挖两壶酒来,也让我和即墨大人好好叙叙旧。”

青璎环着我脖子手松了,施施然走向外面。待她脚步声消匿时,站的笔直的如同雪青的即墨扑通跪在地上

“公子。”他喊。

我忙道:“即墨大人这是做什么,您可是天帝身边内宰,快快起来;本君会折寿的。”虽然这样说着,我手下并未有什么进一步动作。他也就那么跪着,我闲闲的捻了一块梅子廿糕,看向云窗外扑簌簌落下的一丛一丛桐花。念了一句酸诗“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便。”

“公子,我。”他的头彻底低了下去,不再说什么,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春风般和煦。

“说罢,天帝这次想让我干什么?”

“公子,您不怨我了?”他抬头,面色一派狂喜。然而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脸色失尽血色“即墨大人说笑了,我从未认识过大人,又怎会怨怼大人?”他继而不语,我自悠闲“既然您不说话,那必是没什么事情了吧?”

“天帝想请神君在他宴会那日用伏羲琴弹奏《韶》。”

有些许糕粉落在茶水里,马上氤氲成薄薄的白雾笼在水面,再看不见翠绿茶色。“恩。”我不在去看座下的他,预备去找青璎。他又喊“公子。” 我转身“届时我自会去。”要离去时,他忽地抬头直直看着我,眼里蓄满了泪花“公子。”他又喊。

逆光的影子自他倾泻而下,窗外一只云雀叫得欢畅。我道“你当知道,我这个人平生最痛恨之事莫过于背叛,所以你该庆幸;你竟然还能活到现在。”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叮铃叮铃的响着,是一枚半月形紫色玉佩。我想,我没什么理由留在这里怀念,便携一支桃花,款款走出。

青璎果然在后院的桃花树下等我,脚边是两壶桃花酿。“要去赴宴?”肯定的语气,她斟了一杯酒给我。

透过晶莹剔透的白玉杯我道“有时候我会想,我之所以活到现在是为了什么,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只有一个目的,报仇。”青璎一言不发的把地上所有酒杯斟满酒,我有些自我厌弃的吞了几杯子酒。“可我要复仇的那个人”我苦笑“他是天帝啊”

青璎把地上的酒杯举起,一杯一杯恭敬的洒在地上。“还记得那时你说过什么吗?”绿叶成荫凉凉的打在她身上,有些冰冷,我托腮不语。

“这一杯酒我敬沈珏。”她似有无限缠绵,悠悠将酒洒在地上。

“这一杯酒我敬沈氏一脉。”

“这一杯酒我敬自己,我青璎在此立誓,必报此仇,还君明珠;如有反悔,愿生生世世永堕轮回。”

我垂了垂眼,地上的泥土经过酒的浸润,隐隐如血色般泪痕。我这才想起,自己是姓沈的。

沈者,凰也。我沈姓一脉皆是凤凰。父君在世的时候总说,我们家晚晚必然要翱翔于九天之上,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美丽的神女。我们家世代为相辅佐天帝,哥哥在世时也曾被誉为战神。三界之中皆知凤凰便是神族的守护者。我的姐姐沈鸢也曾是宠冠后宫的天妃。如此盛宠尊荣,是我一生下来就见到的。在我三万岁及后,父君和哥哥脸上的笑容就愈来愈少,愈来愈稀薄。

那时正是少女时代,枕边多得是儿女情长的话本,也多知道“荣极必衰,位及人臣必自危矣。”我并不知道原来人世的戏码,这天界也免不了俗。

沈家的败落大概是从鸢妃失宠开始的,接下来是父君死于沧野之战,母后一巴掌劈晕了彼时正要冲上九重天宫的我;封印了我的元神凤凰印交付于避世的族叔容涧抚养。我醒来的时候,方知沈氏一族已彻底消失了。

我初醒来的时,是月上中天。惨白的月色有些近乎残忍,无情的遗落在床涯边,轩窗之外是开得妖艳又寂寞的梅花;那浅浅的绯色让我以为那或许是个噩梦,红的艳极的一场梦;那时候我觉得,我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那种已经不能用落泪来释放的绝望与悲愤,远比活着难。

就在这时,有一双手,那双手带着微微的凉沁着幽幽的梅花香遮住了我的双眼,宛如遮住了我所有的伤悲。那个人开口,嗓音润润的直如昆仑山下天渊镇压的九魂碧玉,他说:“晚晚,不要怕,我在这里。”

他说:“晚晚,伤心就哭出来,你还有我。”

他说他叫容涧,论辈份,我应该叫他一声族叔。他说今后的一切由他来守护。

我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想借月色看清他,然而我用力有些猛。只见得那人一袭云缎织就的纯白长衫,清淡的柳叶眉下是一双浸了水的眸子,那里装满了温柔的疼痛;窗外落梅成雪,竟都成了他的衬景。昏昏沉沉又睡下时,只觉得一双纤细的手抚平我的眉毛。

一万年的时间,他倾尽所有想让我忘记过去的仇恨和一切。然而每一夜,每一晚,我都能清楚的梦到娘亲和父君倒在血泊中,梦到沈家上上下下四百口人,无一幸免。每一次醒来都带有深深的愧责和愤慨。他几乎是将毕生所学交予了我,我才知道,他竟是太古时代创世之神之一,拥有着最尊贵最纯洁的血统,乃凤凰之尊;地位之高,三界可惧。不过自蚩尤之站后,他再未在世人面前出现过,是以有很少人见过他的真容,亦有很少人知晓他的品性。

我离开那日,他正削着一支竹笛,我说:“容涧,我要走了。”一万年里,我从不唤他族叔,亦不唤他师尊,在我心里;他只是容涧,一个温柔清澈的男子,有着足以净化人心的温暖。他没有说话,我继续道“容涧,我要走了。”他轻轻放下刻刀,走向竹舍。

他终是不愿意再见我了吧,扭头再看一眼这梅林,白鄂梅摇曳翩跹;恍若那人衣衫间寂寂冷梅香,可我再也不能拥有了,那份纯洁再不属于我这般的人。碧梧池里他栽下的睡莲已亭亭如盖,时光也如白驹过隙,我们再也回到原来的样子。我转身,此次一般,怕是永生不得见了。

“晚晚。”那人嗓音清润,一如初见。我不回头,强抑住颤抖的身体。一步一步,他踩在落梅如雪的地面,谐了万众风情,千般旖旎。“晚晚,这墨绸便做为我能给的最后的东西吧,姑娘家自己在外;总要有个防身的什物。”我不去接,我又如何再能受得起他的情意?

那墨绸乃是以女娲五彩仙石再溶以昆仑天池之水制成,想来以有万年之数,何况在他身边,自是集他灵气的无上神物。

“晚晚,你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这一切只是单纯的我想对你好罢了。”似是能看穿我的想法,他淡淡开口。

“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了,今后的路都要靠你自己撑下去了,你还这么小;我总是不放心的。”说完,他转身回屋,不再有丝毫回头的印象。漫天梅花再次形成阵法,我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墨绸和眼前迷雾重重。

容涧,我欠你的,今生无以为报。

我想,我之所以这样遗憾,是因为彼此都没有在合适的时间相遇。倘若你遇到的是三万岁的沈晚,那个什么都还不懂的沈晚。她一定抛下所有的家族富贵,权势纠葛,同你共吟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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