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齐耀看着黑瞎子，良久——“对，墨裔己经死了，”他看着黑瞎子，“我不做最后的王上，我看着他覆灭一次，不想再次见证，你拥有异瞳，作为墨裔的继承血脉，”他指了指黑瞎子腰间的枪，“杀了我，你便是龙城最后的王上，不是墨裔的命运，是黑瞎子你自己的命运。”

黑瞎子抬手，还有一发子弹，命运便是这样，永远都是刚刚凑巧。

齐耀看着胸前涌出的血，突然揽住冰棺跌入王座深处。“龙城百年，一切都结束了。”墨裔的一切，都在百年之前，随着墨裔的死去就全部结束了，黑瞎子笑笑，竟然无关痛痒。就像有双重人格一样，属于墨裔的随着解玉的死去早就该死去。他爱解雨臣，是黑瞎子爱着解雨臣。

黑瞎子手抚上王座，“这算是个新的身份吗？”他笑了笑，笑意低沉。是的，他失去的，不止墨裔这个身份。他失去的，是他百年来坚持寻找的东西，像是白泽的光一般属于指引的存在，属于墨裔的光刚才跌入万丈深渊。所以，墨裔死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黑瞎子。龙城，现在只有一个王。

黑瞎子转身走出大殿，回眸瞥了黑暗中的王座，烛火熄灭，黑瞎子能听到远方传来的嘶吼，那是龙城子民失去王上以后的痛彻心扉的嘶吼。黑瞎子杀了两个王，但是，他又一次拒绝了王座，一次是墨裔，这一次是黑瞎子。龙城子民失去他们的信仰，黑瞎子走向最高的祭殿，他回头，数条白蛇开始吞食龙城子民，穹和后作为神明，高傲的端坐于神位之上，漠视这一切。

黑瞎子笑了，因为他看见了他的天下。

寂静的祭殿，解雨臣感觉自己躺了很久，周围很静，他不像黑瞎子可以看到黑暗里的东西。解雨臣眨眨眼，他的呼吸清浅平静，黑瞎子看着眼前的人，呼吸有丝紊乱，每靠近解雨臣一步，都像是刀刃划过心脏，那般鲜血淋漓的刺痛。

解雨臣感觉不到一切，仿佛是一个空间，他闭上眼，却依旧什么都听不到。太安静了。好像有什么靠近自己，黑色，和那个人一样的黑色，吞噬了解雨臣的一切。“黑瞎子？”解雨臣感觉到有人在吻他。那么细密亲昵的吻，如百般呵护的无价之宝。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只有黑瞎子。

黑瞎子将解雨臣从石台上抱起，放在自己怀里，不住的亲吻他，不住的喊道解雨臣的名字。祭殿之外便是白蛇与华方和毕方的嘶吼。震天动地般的摇晃——

灯火通明的祭殿，王上吻醒了他的天下，可是他的天下却早已一片荒芜。

解雨臣听不到，他抬起手，感觉道对方温热的肌肤，“黑瞎子？”黑瞎子低头吻住解雨臣，缠绵的吻，那般不舍…那般的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