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那个人的样子才应该是他的下场。
心间隐隐犯寒。
一直以来,他都心思重。面对这等待遇,当然没有什么胃口。
匆匆吃了两口,便放下了。
宗正卿遣了人来收拾。
他独自一个坐在窗边,看着院子出神。
心头并没有想明白,为何大哥会说这为君之道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他都活了几十年了,也活得好好的。
怎么就...
也不明白为何大哥会那么生气。
分明他并没有踩到大哥的红线——不爱惜身体。
心头念着这样两件事,翻来覆去的。
最终,他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当真不明白。
夜色降临,起风了。
这时,他才发觉这宗人府的奇异。
竟在彻底黑下来之后,如同进入了地府。
到处都是凄厉的呜咽之声。
可之前,他分明没有看到什么人。
这些人也应该不会在晚上受刑。
分明他也是武勇之人,却也拿给这黑漆漆的天和这凄厉的呜咽之声骇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推门而出,打算出去探上一探。
然而,待他小心地把整个宗人府都逛完了,才发现那些房间的奇异。
每一间房间都被特别的排布,迎合塞外晚风吹拂的方向,将那风声改造——若鬼,若魅,令人没来由的心间惧怕。
那些皇室子弟整天锦衣玉食,面对如此情形,怕也是多半要折在这凄厉之下。
探查清楚,他便回房了。
但却在远处看到宗正卿颤颤地跪在他的房间门口。
房间大门敞开。
房间中,那个挺拔而威严的男人正逆光而站。
他心头一跳。
糟糕!
大哥怎么会...
努力定了定心神,才走了过去,向大哥问安。
原以为大哥怒火中烧,但实际却平静得很,让他都有一瞬恍惚。
大哥遣了宗正卿离开。
屋中只有大哥和他。
大哥邀他坐下。
亲自烹了一杯浓郁的天鹰茶给他。
他接过茶杯。
熨贴自手心传来,也暖到了心头去。
即使不明白大哥的想法,也还是道了歉。
大哥继续烹茶,只是笑了笑——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道歉?若你这心里都没想明白,道歉何用?你可知这为君之道传的是什么人?你可知你道歉是何意义?你现在又在对谁道歉?
他眼睫颤了颤,悄悄抬眼,才发觉这个时候,大哥没穿正服,而是穿的一身便服。
也没戴冠,就编了个辫子斜搭在肩头,用蓝白发带捆了。
随意得很。
一瞬之间,他明白过来。
这个时候,大哥是以兄长的身份来探视,而不是以那个一言九鼎的陛下身份来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