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屠苏应下之后,就离开了。
陵越一人,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约莫一个时辰后,百里屠苏回了来。
听见响动,陵越睁开了眼:“不错,还记得早点回来~”
百里屠苏一听陵越这话,微微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要是记不得,岂不是得被剥皮拆骨?”
百里屠苏的小声嘟囔,陵越当然听见了,但却当做没有听见。
给百里屠苏倒了杯热茶,放在身旁的高几上,往高几对侧一推:“喝口水~”
百里屠苏来到椅边坐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陵越又给百里屠苏添了茶。
但这个时候,百里屠苏却没再喝了。
把玩着茶杯,眼睫浅浅投下一片阴影。
陵越极为清淡地挑了一下眉:“这是有所收获?”
百里屠苏停下了对茶杯的把玩,目光微微滞涩:“师兄,你说,这写下《草木怪谭》的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陵越敛了敛眉:“什么意思?”
百里屠苏抿了一下唇,又抿了一下唇:“...我只是在想,这个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看那模样,又不像是道者,更像医者一些,在效仿着神农氏,尝百草一事。但像澧都这些地方,我感觉,应该不是寻常人就能去的。当时,魏公子说,是他自己亲自去弄到的种子。但我感觉,这其中...”
陵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你看到在铁柱观这里收藏的《草木怪谭》了?”
百里屠苏挠了挠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来说:“我...我原以为在这里应该可以探查是否为残卷一事,但居然这里收藏的是只言片语的残篇,还是用的拼贴的方式。可奇怪就奇怪在,似乎做拼贴的这个人知道整篇的内容,所以拼贴之时,是完全按照原版模样,把残篇一点一点放在对应位置的。然而,这么一本在少恭眼里都觉得是睡前故事的戏言,为何会有人这么去做?如此,几乎可以印证魏公子的说法,他手里的,应该不全。”
陵越微微一敛眉,而后起身:“走~我们去看看~”
百里屠苏跟着站起身来,引陵越而去。
见得那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的《草木怪谭》,陵越心中疑惑加深。
百里屠苏站在陵越身侧,轻道:“师兄,你知道怎么去澧都吗?有些事要验证,恐怕得去看看才是。”
陵越按了按百里屠苏的肩头:“此事,我先问问前辈再说。”
百里屠苏浅浅一点头:“嗯~”
而后,两人回了房间,相对而坐。
百里屠苏看了看天色:“师兄,要不我们早些歇息吧~”
陵越也跟着看了看天色,应了下来。
躺到床上之后,百里屠苏侧身而卧,看向陵越的侧脸:“师兄,你是过来祛毒的,这些事还是我来费心吧~”
陵越转平躺而为侧卧,将百里屠苏往怀中揽了揽:“好~”
随后,真的闭上眼睛,好生休息。
百里屠苏看着陵越那深邃的眉眼,那双杏眸中泛着温柔。
翌日,陵越依旧前往铁柱观后山,明羲子也一同跟去。
百里屠苏前往藏书楼,深入书海。
一天,又这样匆匆而去。
陵越拨开藤蔓,从山洞中出来之后,没有急着与明羲子一道回程,而是就站在断崖旁,垂眼看着铁柱观的门人们忙忙碌碌。
明羲子在一旁,看了陵越的脸色一眼,又看了看,陵越所看的方向,没有多言。
半晌之后,陵越才开口问道:“你们这里,谁人识得梵文?”
明羲子低头一想,道:“我的小徒弟,舟昇。”
陵越看向明羲子:“那个自小就在洛阳长大的孩子?”
明羲子点点头:“嗯~”
陵越转过头去:“唤他前来。”
明羲子一时之间也没想明白,陵越在想些什么,只是传了符箓,将舟昇叫来。
舟昇接到符箓,很快就前来断崖处,还十分小心地观察着,身后有没有尾巴。
他的所作所为,皆在两人眼里。
舟昇上前一礼:“见过长老,师父。”
缓缓直起腰身,双手交叠置于腹前,微微低头,等候问话。
陵越微微转头,瞥了一眼舟昇,又看向明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