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玄霁对此是十分的无奈。
虽然与父母也有三月未见,但在军营里习惯了离别,倒也不觉得思念。
反倒是玄霁更让他牵肠挂肚一些。
回了府,匆匆与父母用过饭,又和父母报备几许近况,与兄长弟妹浅聊几许,就回了王府。
或许,玄霁就是专挑他离开的这日。
或许,玄霁不想让他看到残忍。
但等着他怀着切切心思回去的时候,却...
从那晚开始,他才去了尊亲王府为伴读准备的房间。
房间里的装饰,当然没有玄霁的寝宫那么华贵,也因一直没有人住,而透着一股清冷,即使收拾得十分整齐。
呆在这样一个地方,即使他素来体热,也感到一股透骨的凉。
躺在床上,他止不住地回忆起看到的画面。
那是比他之后从乱葬岗逃离更加恐怖的景象。
他从未想到,玄霁竟让人给获了死刑的囚犯集中至五十人,每人挨个喂下令人发狂的药,其一人单挑全部疯了的囚犯。
冷剑翻飞。
血肉,骨节,内脏...
将那一直以来都不许人靠近的西北方——韦编苑,装点得犹如地狱。
玄霁一丝伤也没受。
一身肃穆的黑色劲装,显得其若厉鬼自阴间归来。
玄霁就站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中间,冷静得一丝表情都没有。
除了死囚,还有死士。
然而,这些人...
仍然须得服下一种药,令他们在短时间内忘记疼痛,爆发出强力。
依旧五十位死士一拥而上。
能伤到玄霁者留下。
其他都只有当场被杀的命运。
他当时,只想看看能否给玄霁一个惊喜,但玄霁给他的却是一个惊吓。
他恰好听到的是,玄霁对其贴身内侍的吩咐——此事不许人知道。下次,鹰王要再送这种没用的东西来,让人提头来见。
这个所谓的人,刚好便是听到这话的他。
一瞬之间,仿佛世界都冷凝了下来。
但被他当面撞见这事,玄霁一丝表示都没有。
反倒是他受不了,立刻跑走了。
他并不知道,玄霁在做什么,都是追来的玄霁的贴身内侍在应该许可的范围内,对他说明了情况。
他那时才知,玄霁的英武非凡,以一当百,从何而来。
但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或许是年纪幼小。
又或许是军营仍旧没有向他展示真正的残忍。
自那以后,他与玄霁竟然真的有了一丝王爷和其伴读应当有的距离。
见得玄霁,他会行大礼。
不再像以前,他恨不得与玄霁纠缠到天亮。
除了必要的见面外,他都呆在他的这一方小院。
下人送来的东西,好是好,但却是以规格办事,并不像以前,将他当这尊亲王府的另外一位主人——以他的喜好为标准。
一个月后,这方院落的下人少了一半。
送来的东西虽然仍旧是相应的规格,但却掺了水。
来给他打理床铺被褥的下人,也是一副看似恭恭敬敬,却不怎么耐烦的模样。
把那被子抖得砰砰作响,灰尘喧嚣。
害得他呛咳,却还敷敷衍衍地说,抱歉。
此番情形,就像是他被打入冷宫了一般。
果然这些下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
若再这么下去,他甚至可能会被这些下人骑到头上来。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