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发愣。
正欲一剑毁所有,却想起他不再是那个被衍天之术隔绝在外的外人了。
闭上双眼,掐算一番。
也不睁眼,按照算出的结果而行。
果然,在他睁眼之时,刚好看见一大展环绕的山壁拥着水潭,水潭边是竹节亭,亭中有一白衣劲装头戴鹰冠的人,背对他而坐,这人身旁的石桌上,还放着棋盘,棋盘之上应该在黑白搏杀。
他正欲说些什么,那人却忽而开了口——又见面了~
他一怔。
这人是...
眼睁睁看着曾经以为死去的人,竟活生生地站起来,转身面向他。
遒劲的身手,飘飞的衣带。
神采飞扬。
只是与记忆中不同的是,鬓边有两抹银丝。
但却看上去并不像是因年纪的增长而得。
腰间挂着一枚银丝镂空鹰纹绕柱的香囊。
香囊上下,皆是金黄色的丝线。
这无疑告诉着他,当年教他武艺的,是玄霁手上的鹰王。
他简直难以想象事情的曲折。
但鹰王却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
持了一柄拂尘剑攻来。
被剑风一扫,他一下回神,心间也想会会这真正的鹰王。
但却是百招之后落败。
他心有不忿——你玩儿我?
鹰王收了剑,笑呵呵的——我可不敢伤你,否则王爷是要找我拼命的~
瞧着鹰王那个笑呵呵的样子,他更加心有不忿,但却冷静下来,收了剑,道——答案。
鹰王眼珠子一转,微微侧头——什么答案?
他磨了磨牙——你明知故问!
鹰王捋了捋胡须,一副深沉的模样。
沉默半晌,鹰王才叹了口气——此事,你自己去问王爷。王爷肯说,那是你的幸运。王爷不肯说,那是王爷有顾虑。总之,你只需要知道,王爷的所有安排都是为了你好便是。
他撇了撇嘴——受人蒙蔽也叫好?
鹰王将他打量片刻后,幽幽道——很多事都是不知道反而更好。
他察觉了鹰王话里有话,便直视着鹰王的眼睛道——你不会白白见我。
鹰王歪了歪头,抱臂一笑——为何不可?这里的奇门遁甲乃我改制,只因你来才简化无数。你以为我的地盘儿是谁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他哼笑——既然如此,难道你是想见见我这个劣徒是如何惨样儿?
鹰王的笑意更加舒展,却没说话。
转身去了竹节亭中坐下。
他自然跟去,坐在了鹰王对面。
鹰王倒了杯茶,递给他——能够说的,无非也就这么几件事。一者,这是一个连环局。二者,这是一个天星链。三者,这是一段恶魔吟。四者,这是一段凄苦诉。别的,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反复琢磨着鹰王的话,凉意自后背缓缓渗透。
待他回神之后,鹰王才深沉道——有一种痛,叫做感同身受。有一种丝,叫做藕断丝连。
他一怔,缓缓放下茶盏。
茶盏与石桌碰撞。
发出轻微的响动。
对他来说,却像是一声来自远古的呼唤。
他招呼不打,御剑而行,却不知去往何处。
转悠半天,还是落到了玄霁房前。
此刻已是深夜。
他看了紧闭的门扉很久。
最终并没有推开那道门。
纵使几乎醍醐灌顶,他也还是想要听见正主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