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当真欠收拾~
东君实在心软~
熬鹰的美妙就在于驯服野兽的快感。
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极致享受。
鹰,纵使有尖锐的喙,纵使有坚硬的骨,纵使有不屈的灵魂,但终究肉体凡胎...
熬鹰人,却有着极好的耐心,千般的手段,以及唯一的征伐...
向往着苍天的鹰,眼中再是不屈,却晶莹欲坠。
在这一场博弈之中,还是向熬鹰人展示臣服——最后一口气混合着血冰呛咳而出,浑身颤抖,饶是有着续命的“玄金焱湖”,也只能低垂着头,第一次从口中说出那个屈辱的字——求...
熬鹰人当然是确定了鹰再无反抗的能力,这才施展那温情的一面——轻轻将人的脑袋搁在肩头,也不理会那血污的蔓延,柔柔地抚着人的脊背,看似陌陌温情的眼,却冷得毫无温度,嘴角的弧度是温柔的,也是邪肆的。
待紫胤再次睁眼,早已不是那让他如坠魔窟的“玄金焱湖”,而是一派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断崖之上。
这么一个地界...
再一看那蓝得令人如痴如醉的天,便知还没有离开那个地界。
指尖轻动,能够感受到布料的温度竟比指尖的温度更高。
这情况很像当年师...不...父亲薨然模样...
难道...
闭上眼。
再细致体察...
历经这么一番炼狱,境界,心法等有着一个极为恐怖的提升。
但与此同时,还当真是只余了一个□□的躯壳,这个躯壳里却装着千年的寒冰...
那一寸至柔被压抑到了还剩一厘,只装得下那么几许重要...
是不是还应该感谢这等魔剑并未走到丧心病狂的境地中去?
当真不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公为什么会铸造出这等泯灭人性的魔剑来让这所有人都被剥离了人应该有的七情六欲?
这就是琼华派苦苦追求的成仙吗?
还是...
当年...
无声的脚步靠近,在沉浸于脑海翻腾的紫胤身旁坐下。
竟半躺于美人榻上的紫胤都毫无察觉。
望舒没心地笑了笑。
指尖轻触紫胤的眉心。
一抹比冰冻住的五脏六腑还要冷的凉意迅速四下窜腾,令紫胤一凛,再无法沉浸在思索之中。
见人收了心思,望舒也收了手,把玩着紫胤腰带上垂下的丝绦,声音出奇的温柔:“恨吾?”
紫胤喉结微动,却不欲回答。
目光投向了远处。
此时,紫胤并不知晓,他的眼睛颜色又幽深几许。
若有人与之对视,都能被那铺天盖地的寒意和征伐之意给吓死。
望舒根本也不是好说话的主儿,见人又搞这种事情,心头冷冷一笑——惯的你嘞!
一把擒住紫胤的下巴,迫使紫胤看着他,漫不经心的目光中明晃晃地写着——回答吾的问题!
同样一双蓝眼,紫胤能从望舒那冰蓝色若琉璃般的眼中看到他的眼睛。
竟...
心下一凛,还是闭上眼:“说恨,吾会得到什么?说不恨,汝会放过吾?”
望舒当真是拿给这傻小子给气笑了,低沉而华丽的笑声,就闷在那胸腔里,又加深几分磁性。
终于,望舒褪下冰寒,将手搭在紫胤的肩上,出口的话却还带着几丝难以拔除的霸道:“不许恨我~你我本为一体,哪有同根而生却相煎太急?”
也许,望舒忽而的温柔令紫胤放松了警惕,竟睁开眼,鼻子喷出一口气来,扭头而急语:“我可有心!”
望舒一怔,反应过来这小浑蛋在骂他什么,笑意在心间漾开,但手上可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一个擒拿,将紫胤摁在榻上。
紫胤的手被其反剪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