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未曾说明白的话,紫胤当然知道。
但相对来说,他更清楚,照着剑谱练,有着一直跟着涵素练剑的陵阳和陵云,以及陵阳剑路的轻盈加之癫中有稳,和陵云那般内家功夫桩稳以及愈拙愈敏,对慕容凌的情况更加大有裨益。
而且,就目前来说,其实青冥说得略对——慕容凌的心结也许让狐狸把那乱麻给倒腾倒腾,或可坐收渔利。
但更加重要的是,若要天墉城洗去他的印记和符号,必须让慕容凌学到真正的天墉剑法和精髓,以及剑意的内在。陵阳与陵云的互补,刚好便是那不曾言明的剑意的补充。慕容凌又是个独具灵性的练武料子。实际来说,陵云和陵阳做慕容凌的师父会更好些。
至于陵越...
权术上,或许是个好老师。
但剑法上...
道法上...
已经有了情丝的人,是不会...
只是,这些事,也不该是陵越去考虑的问题。
紫胤缓缓应道:“此事无需多虑。你只需要给明身份,其他事情,阿凌自会去解决。”
陵越微微有些诧异,但心间却也交织起了一些其他事情来。
眼见这该交代的,也差不多了,紫胤看向了几乎都快成为石雕的百里屠苏,轻柔了眉眼,像是第一次看到百里屠苏时候的慈祥:“屠苏,解封十分辛苦,你们也舟车劳顿,是该好好休息。但芙蕖一直念叨着很久没见你们了。你们师兄妹自小感情就好,去看看她吧~”
言罢,施施然起身。
陵越和百里屠苏一惊,也跟着起身。
紫胤微微抬手,制止师兄弟俩要行礼的动作,眼睫微垂,嘴角带着浅淡的弧度,话语间却是嗔怪:“阿凌昨夜酩酊大醉,身体不适,为师就先走一步了~”
话音未落,却只余了“烟波寒翠”的光。
连同着墨氏兄弟也不见了踪影。
陵越和百里屠苏怔怔地缓缓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发生了什么?
——玉凌...到底是什么人?
——师尊的故友之子?师尊怎么会有那么多故友?这次又是谁?
——莫非...又是...有着...
——但看着又...
——怎么这么奇怪?
——天墉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
——而且,芙蕖那边...
一个个疑问在师兄弟的眼里迸溅着,但陵越内心深处却还有比之百里屠苏更多的疑问。
尤其是,紫胤的决定——让玉凌跟着陵阳和陵云去益州。
陵阳是益州人,他知道。
但同时他也知道,陵阳并不是益州人,只是自小在益州生活,出生在益州,但实际却是江南人士。
陵阳交际能力极强,手腕甚至通天,交际网上下沟通。
交给其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能拿出一个有着八分妥帖的方案来。
当真有一种这人如同面团一般的感受。
无论搓扁捏圆,总有一种任尔东西南北风,却依旧能自有一番风流态度将一切顺风顺水。
这样的能力...
实在很难去想象有些东西...
除非...
陵云...
是陵阳的道侣。
但或许此事,陵阳未必完全这么认为。
鲁人...
学识与胆识,都很不错...
天墉城内,确实在他的计划里,是有革新一事。
原本,他还在想,他继位之后,应当怎么去解决戒律一系的事。
倒是没想到涵素那边...
革新虽然会带来阵痛和风暴,但他也不至于连个半大的孩子都护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