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生一想方才的情形,连忙应下:“好~”
又嘱咐了欧阳少恭两句,这才放欧阳少恭离去。
待得欧阳少恭走后,方兰生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风晴雪。
只见风晴雪嘴角的血虽不再流淌,但也未曾干涸。
眼泪也还是顺着风晴雪的眼角流下。
想着风晴雪的血应当是个大麻烦,方兰生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手绢儿来,将风晴雪嘴角的血污打理干净。
又四下一瞧。
有个烛台。
连忙把这手绢儿烧了,这才领着这些百姓离去。
离去之时,还远远看了百里屠苏和陵越一眼。
此刻,依旧百里屠苏昏迷着,陵越瘫软在地,眼睛要闭不闭,始终看向百里屠苏的方向。
陵越如此模样,隐约地令方兰生心口有一丝发闷。
但方兰生也知晓,现在绝不是考虑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遂按照欧阳少恭的叮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方兰生那有些微妙的目光,仿若一根针。
虽然时间短暂,但还是刺了陵越一下。
陵越心中暗生奇怪,但却装作旧样。
方兰生领着那些百姓离开,陵越也稍稍舒了一口气。
如此,没了观众,便也不会再那么束手束脚。
此刻,他也有些明白,为何陵阳要说,其实百里屠苏和他的离开,是一件好事了。
若在出了肇临这样的事之后,还在天墉城这么一个剧场里,还有天墉城弟子这么一群观众,事情无论如何处理,首先都得被冠以冠名堂皇的名义。
而往往这个冠冕堂皇的名义却是真正的杀人屠刀。
那些高墙之中的斗争,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也在天墉城中有过类似手段。
如此模样...
陵越都不由在心底里道了一声——先生确实是先生,果真厉害!
叹过之后,陵越也收拢了神思。
他是来破局的,不是来感慨对方的局究竟布得有多么厉害的。
现目前...
陵越的眼睛暗了暗。
欧阳少恭与方兰生分别之后,便一个烟囱挨着一个烟囱地去寻找。
毕竟...
他不是那个有追踪术,知道孙月言和鲁逸可在什么地方的人。
当然,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去做。
当欧阳少恭寻摸到第三个烟囱,也就是那个寨主押着风晴雪出现的烟囱内屋时,听见了抽泣之声。
便放轻了脚步进去。
将将来到转角处,就瞥见了孙月言出行最爱穿的淡绿色罗裙。
再打量了一下房间的陈设,欧阳少恭眼底流淌过一丝莫名的光。
继而又有些跌跌撞撞的,慌慌张张的,往房间里侧而去。
听见这种脚步声,孙月言根本就没有回过头来确认到底是谁来了,就惊恐地捂着脑袋,崩溃地大喊:“啊~~~”
好像这样,便能将野兽驱赶。
欧阳少恭被这样的叫声差点刺得耳朵烂掉,但瞧着孙月言那个有点疯疯癫癫的样子,又极轻微的有一点理解。
“孙小姐,你冷静些~”匆忙跑去颤抖不已的孙月言身边,将一双温暖的手放在孙月言的肩头,用力地捏了捏之后,欧阳少恭这才温声道,“我是欧阳少恭~”
也许是肩部传来的温暖的温度。
也许是欧阳少恭那非常独特的嗓音。
崩溃的喊叫声渐止。
“...是欧阳大哥...”孙月言颤着眼睫,怯生生地仰起头来。见得真是欧阳少恭,一下从蜷缩成团变作扑向欧阳少恭的怀中,眼泪根本止不住,“呜呜呜...”
欧阳少恭此刻收起了礼不可废,温柔地让孙月言在他的怀中舒服一些,轻轻抚着孙月言的背,试图让孙月言的情绪稍稍平复:“孙小姐莫哭,危机已经解除了。等着小兰找人来安排,我们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