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紫胤这是退一步的说法,慕容凌顺坡下驴:“我会尽量放下的。”
紫胤当然知道这是慕容凌的虚与委蛇之词,但他却并未就此事去硬性要求慕容凌。
他知道,有些事,需要时间来化解。
想起之前慕容凌走路之时那轻盈的步态,以及真气刺探的结果,紫胤的目光往慕容凌的手去转了一圈。
发觉慕容凌左右手的虎口都相对粗糙一些,便探道:“...可曾习武?”
说起此事,慕容凌颇为不自然地挠了挠头:“君子六艺应算尚可,至于习武,只是略微会些保命的拳脚功夫。”
紫胤看着这熟悉的动作,心底暗笑。
这臭小子竟然装作藏拙?
也学得太不像了些。
不过...
紫胤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右手平摊,掌心向上,一道靛蓝的光闪过,一柄如望舒一般却银光闪闪,剑脊为天青色的细剑横在了紫胤手中。
紫胤反手横平持剑,往慕容凌的方向上一递:“...试上一试。”
慕容凌看见这样一把剑,眼中闪动着精光,但却显然的有所压抑,反而显出了惊喜交加又小心翼翼:“这...这怎么可以?”
有心试上一试慕容凌的时候,紫胤就一直都有留意慕容凌的每一寸表情变化。
他发觉这小孩果然有些意思。
不仅如此,他还隐隐感觉到,他的铸剑之术怕是要有传人了。
若非看出了这——钧天剑的天青色是那珍贵的凤凰火煅风信冬霖,怎会眼睛都亮了?
这臭小子啊~
紫胤心中欣喜之时,忽而又一凛。
这铸剑之术...
他为何没有想过要教会陵越?
虽然他的确命青冥将这铸剑之术教给陵越,在未曾闭关的那几年,他也亲自教过陵越,甚至这还是他考教陵越的内容之一,但...始终好像剑术才是他与陵越之间最深刻的联系。
陵越在天墉城中的所作所为,他...更多像是一个标志。
既给了陵越平步青云的庇护,也成为陵越向上攀爬的阻碍。
实际上,他对于陵越而言,这句——师尊都受之有愧。
相反,红玉,古钧,青冥更担得起陵越唤上一句师父。
这...难道这就是他与陵越之间的缘分吗?
还是因为帮助陵越和百里屠苏成仙是他的任务,而天界又在一而再再而三地下达命令,左右着事情的方向?
亦或者这其实是琼华和天墉之别?
这...
而慕容凌既是族人,又是师叔的血脉,还是慕容家的人,且又几乎算是传承了琼华正宗气道的人...
这...
忽而,紫胤觉得,望舒恐怕是戏弄了他。
那羲和剑那么厉害,在玄霄手中,不敢有一丝违逆。
而这望舒却...
难道这就是神剑?
面对驾驭它的人,唯有绝对的压制,才能令其俯首称臣?
这...
紫胤心下一瞬复杂起来,却未曾显露,只是略带侵略和挑衅地挑了一下眉:“有何不可?”
紫胤此番情态,当然挑起人的战意。
抑或哪怕连剑都不会拿的人,在这样一番话下,也总会有几分心动。
但慕容凌却身子往后一退,摆着双手,一副怯怯样:“这剑一看便不是凡品,我...我这般情形,岂不是会亵渎了他?”
只是那目光看似躲闪,却一直燃烧着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