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欧阳少恭回到了百里屠苏和陵越身边。
此刻,百里屠苏和陵越正相对而坐,双掌相抵。
欧阳少恭站在两者身侧,轻声道:“阿越,你们恢复得如何了?”
陵越收了功,冲欧阳少恭微一点头:“稍好一些。”
欧阳少恭清淡地笑了笑:“方才,小兰已经把大家安顿妥帖了。晴雪也被送回去了。孙小姐也跟着走了。”
“嗯~大家安顿妥帖了就好。”陵越舒了口气,与百里屠苏相互搀扶着站起。
此刻,也许是心间松了,这才有了“惊异”的发现:“嘶~这天怎么...”
欧阳少恭也抬头看向天空,也很惊异:“诶?那些雾气呢?”
百里屠苏困惑地眨眨眼:“这...”
欧阳少恭低下头来,暗忖片刻,继而看向陵越的眼睛:“或许,答案就在‘翻云寨’的牌匾之下。”
“有可能。那样一个影响了我和屠苏法术的东西,很可能不简单。”陵越将欧阳少恭的话“搓捻”片刻,目中略带若有所思。
轻轻拍了拍百里屠苏的肩:“走!我们去看看。”
欧阳少恭倒是一口应下:“嗯。”
百里屠苏却还有点懵。
不过还是跟着众人走了。
来到这“翻云寨”的牌匾处,几人一字排开。
百里屠苏站在中间,看着“翻云寨”的牌匾,眉头微锁,抱臂而立。
欧阳少恭走到“翻云寨”的柱子旁,细细看着竖挂的牌匾。
陵越则走向了另一侧的柱子旁,也细细看着。
甚至,陵越还伸手摸了摸那竖挂的牌匾。
继而,又走到“翻云寨”这个牌匾的正下方,抱臂而立,看着木门上的兽首,若有所思。
欧阳少恭一回过头来,见得的,便是在兽首面前驻足的陵越。
几步过来,看了看兽首,又看了看陵越:“阿越,怎么了?”
“...虽然说不太应该,但...中皇山地处中原,晴雪是怎么认得这属于南疆的文字?”陵越看了欧阳少恭一眼,眉眼间晕着犹豫之色。硬是抿了抿唇,顿了片刻过后,这才颇为百思不得其解。
指了指“翻云寨”的牌匾,语气笃定:“这些字确实不是中原文字,的确是南疆某个部族的文字。”
眉心拧成一团,又指了指就在他和欧阳少恭面前的兽首:“一个普普通通的木门之上,还有苍鹰的兽首。”
抱臂而立:“若是没有推测错的话,应该这个部族靠近南疆腹地。我听说,无论是南疆,还是北疆,都极为信奉鹰,以及女娲。他们常常将鹰或是蛇作为本部族的图腾。这炼制‘毒人’的邪术又与那北疆南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地缚灵中,有不少都是南疆人的打扮。这...”
陵越一边说着,百里屠苏也跟着一边目光滑过陵越所说的地方。
最后,目光定格在那“翻云寨”的牌匾之上。
杏眸失去了灵动。
仅仅的,只是盯着那样一个牌匾。
欧阳少恭抿了抿唇,觑了陵越一眼:“...阿越...”
又移开目光,难得的,眉心微拧:“我...我原本心里也只当晴雪是个善良的女孩儿,一直以来都将她当做妹妹看待,也当做妹妹照顾。但她...”
虽然欧阳少恭这话说的十分漂亮,但...
陵越几乎是立刻就“解读”出了弦外之音:“少恭,你难道怀疑是她引我们前来?”
百里屠苏听得此事居然跟风晴雪有联系,那双杏眸再次灵动起来,看向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语气诚恳:“未曾。我相信她并不是什么蛇蝎心肠之辈。”
眼眸中却是痛心浮现:“只是此处的种种...似乎都与她有着隐约的关联。我...”
陵越伸手按了按欧阳少恭的肩头,眼眸中也传递出安心:“少恭,莫要先入为主。我们还是静待晴雪给我们的解释吧~”
欧阳少恭的眉头皱得更紧:“可我心里...”
陵越拍了拍欧阳少恭的上臂中段,颇为沉稳:“少恭,我明白。但若晴雪当真有意引我们前来此处,应该也不会尽心尽力地帮助我们,也不会冒着危险为我们打探,更不会在我和屠苏都对地缚灵束手无策的时候,前来帮忙。如此一来,这做戏的代价是不是也太大了些?若是想要取得他人的信任,用这般苦肉计,也当真是个风险极大的事情。我们目前应当是被那个寨主的妖言惑众影响了情绪,这才有些对晴雪产生怀疑。可我们都不是垂髫小儿,怎能因一个陌生人的寥寥数语,就怀疑与我们朝夕相处的伙伴?”
收回手来,依旧抱臂:“我...还是相信晴雪的。”
欧阳少恭垂眼片刻之后,又看向陵越,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充斥着似霄河剑一般,要扫清一切阴霾的直达人心却隐藏着锋芒的锐利:“阿越,你说的这个话,你自己信吗?”
陵越腰脊微微一松,叹了口气,隐约有些无奈在唇齿间打着转:“...但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给晴雪定罪,不是吗?”
欧阳少恭垂了垂眼:“那便听上一听她的解释也无妨。”
陵越看着欧阳少恭这副模样,心头忽而说不清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在蔓延。
欧阳少恭这般模样,确实像极了那种性情极好的人,却忽然之间被人背叛后,心灰意冷的样子。